1 ) 铁皮鼓 the Tin Drum, 1979
君特•格拉斯的《铁皮鼓》在床头至少也摆了一个月,想读完并不容易。一页页啃下来并不悠闲,前几日终于读毕,大呼解脱之时却仍嫌不足,于是又取施隆多夫的经典改编《铁皮鼓》一赏,不到三个小时便彻底解决问题,可见相较读书,看电影是个至为快捷的方式。尽管费时费力,我至今仍然觉得能看原著是一件好事,毕竟君特文字上絮絮叨叨的叙述方式要比电影化叙事来得高明得多也幽默得多;然而电影也并非不好,比如天生空间感不佳的人最厌环境描写,平素一定最惧“这里有一个,那里摆一尊”之类的话,看了电影就豁然开朗。整部电影并没有同原著一样明显分出章节,而是截取了原著前两部(共三部),但这并没有使作品的力度有所降低,反而更加连贯一致,给人以一气呵成之感。一些通过文本阅读不能解决的问题,施隆多夫也提供了更为具象而清晰的解答。
《铁皮鼓》是一个看似简单,实则非常复杂的“游戏”,在看似明了的叙事之下,原著作者和电影导演埋藏了很多鲜为人知的事实。拿故事的主人公奥斯卡来说,他是一个侏儒,剧情当中提示我们他的生父应该是布朗斯基。布朗斯基是奥斯卡妈妈的哥哥,所以奥斯卡生而为侏儒是近亲结婚所致,是毫无疑问的。然而奥斯卡成为侏儒实际上又是另有别因:奥斯卡自称自己不想长大,所以很有自我意识地从楼梯上摔下去。所以问题便出现了,即主人公到底因何而成为侏儒?这两个原因为何会同时出现?如果它们是一真一假,比如奥斯卡是布朗斯基生,那么他从楼梯上摔下去肯定就不是一个从出生便存在自我意识的孩子,那么奥斯卡就是在为自己的不长个儿和愚蠢作辩护。又如果两个都是真,那么君特为什么要制造两个理由?诚然,也许还存在一种更为巧妙的解释,那就是两个都是:“近亲结婚”是显性的通常所能想到的原因,而自己摔下楼梯则是奥斯卡故意隐藏起来的、不为人知的原因。在许多时候,君特故意把看上去的原因和实际的原因区别开来,这样一方面可以提高故事的真实感,另一方面又可以体现故事的荒诞性,可谓一举两得。
“荒诞”,似乎是人们描述《铁皮鼓》时的首选词汇。何为“荒诞”?正如上文提到的,一些看起来有着明确历史原因的事件,在作者的笔下被赋予了新的内涵。它们的发生并不是“历史的必然”,而是经过了奥斯卡的“捣乱”。小奥斯卡最好不要出现;若是出现,就一定会引发事端,且无法让人确知真相。作者通过脱离于常人世界的小奥斯卡对社会和历史的嘲弄无疑是黑色幽默的、荒诞的。奥斯卡会用他的铁皮鼓和他的可以破坏玻璃的声音进行自我保护并造成众多干扰,他的每一次击鼓和尖叫,都是对他所能见到的丑陋发出的强烈声讨。放任无度的性欲情欲、一波一波无休无止的战争,种种罪恶在奥斯卡的心中投下了巨大的阴影。天主教本该教化民众?可那个和奥斯卡一般大小的圣子坐在圣母腿上一动不动,连鼓都不会敲响一下。那些自称能够给人们带来新生活、使人们内心安定的演说家和宗教神祇在这种时刻都去哪儿了?人的真善美、节制和美德都去哪儿了?
缺失、空虚,这就是但泽人,这就是但泽。当然这里指的不仅是信仰。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凡尔赛条约规定但泽成立自由市,脱离德波成为半独立的准国家。这种做法虽然在政治上无比精明,却也给当地人带来的归属感缺失,因此空虚就成了但泽市民人格当中相当重要的组成部分。人们逐渐摒弃辛勤,拾起欲望,科尔雅切克家族就是写照。施隆多夫在电影当中特别强调了一段内容,使之成为了奥斯卡跌下楼梯的最主要原因:他并不明白、也看不下去并不是夫妻关系的布朗斯基(实际上是自己母亲的表哥)和自己的母亲勾肩搭背、眉来眼去;他从一出生就有足够的智力来理解两个嘴里唱着“爱情啊爱情”的人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而这仅仅是其中一组最为清晰的混乱关系。
不过,又怎么能说但泽这片德波必争之地是空虚的呢?权力的暂时真空可以让但泽人生,也可以让但泽人死;可以让但泽人组成国家,也可以让但泽人妻离子散——这就是但泽的命运,就是但泽人的命运。一旦那些潜藏在社会生活深处的矛盾逐渐浮出水面,真空马上就被蜂拥填满,但泽立马就会成为竞逐的目标,噬人的漩涡,成为权力的斗技场。奥斯卡的母亲、两个父亲、他的所有朋友甚至他的邻居在短短十几年中一一死去,其中战争害死了他的两位父亲:一位“假想的”,一位“真正的”,尽管“假想的”父亲才是奥斯卡真正的父亲,“真正的”父亲是奥斯卡假想的父亲。种族灭绝、屠杀清理,德国人干掉波兰人、德国人干掉犹太人、苏联人干掉德国人、波兰人干掉德国人……究竟谁可以顺利躲过乱世?谁也躲不过乱世。只有藏在卡舒贝姥姥四条裙子下的奥斯卡可以躲过,可他又失去了所有血缘亲人……
当我们谈论小主人公奥斯卡时我们在谈论什么?铁皮鼓、狮吼功还是不长个儿?也许都是,也或许都不是。因为他就像一个幽灵,根本不存在于世间,但却被虚拟出来,为种种事情造成恶果,而不用为之负任何责任。他来无影、去无踪,身处死地却每每后生,这其实已经足以被称为特异功能了。他的足够幸运和极度悲惨,都在于他因特异被区分出来。他可以吼碎任何一块玻璃,可以在玻璃上刻出一颗红心,可他却没有叫停战争的本事。一遇战事,仍旧“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吼得过玻璃,却吼不断钢铁。他可以凭着永远长不高的个头儿在波兰邮局和自家地窖里躲过死神,却两次“害死了”他的父亲们。这里让我感到十分讽刺的是,那个奥斯卡认为一直没有发挥任何作用的、像但泽人一样缺失了某种东西的缺失了神性的土地老儿耶稣,其实一直在保佑着他:赋予它矮小的身形,不间断地为他提供铁皮鼓,让他的尖叫充满破坏力。不过同龄人耶稣却吝于帮助可怜的大人们,所以奥斯卡并不快乐,甚至可以说十分悲惨。有一天,他第一次失去了亲人,自己的母亲被放入了一头小的棺材;终于有一天,他的最后一位亲人,自己的养父、英雄般死活不肯把奥斯卡交给德国当局的马策拉特也被放入了一头小的棺材,惨到脏手从板材的缝隙里耷拉出来。这时奥斯卡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站在自己身边的玛丽本应是自己的妻子现在却是自己的继母,而且并非自己家族的一员;站在自己另一边的自己的亲生儿子库尔特却被认为是自己的弟弟。所有能够供养他生活的人全都离开了人世,从第一抔土撒在马策拉特的罐头上的那一刻起,奥斯卡就必须靠自己的力量开始谋生了。不长个儿,也许并不是什么特异功能,可能也并不是什么深刻隐喻——也许仅仅就是依靠,就是爱。
曾经同龄的耶稣不再同龄,曾经存在的亲人不再存在,奥斯卡长个儿了。他将在瞬间变成一个成年人,体会成年人的生活,承受成年人的重担,负起成年人的责任。他看到的成年人,将瞬间附在他的灵魂之上,让他的心中也充满欲望、犹疑、口是心非和精打细算;他将失去吼叫的能力,不会也不想反抗;铁皮鼓不会再充当他的伙伴,而会成为他的用具。有得必有失,他也不会再轻易逃离灾祸。
他长大了。
2 ) 但泽往事
影片改编自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君特·格拉斯同名小说——但泽三部曲之一——《铁皮鼓》。
但泽。现名格但斯克(Gdansk),波兰港口城市。位于波罗的海沿岸。有史以来就是德国和波兰争端之地。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纳粹德国要"收回"但泽和但泽走廊,波兰则要求归还格但斯克。希特勒以此作为向波兰进攻、发动大战的借口之一。故事发生在这里。仿佛终年都弥漫着阴冷的雨的地方。
这里有一个鼓手——三岁之后鼓不离身——叫奥斯卡;这里有一个尖嗓门的孩子——足以震破玻璃——叫奥斯卡;这里有一个侏儒——三岁跌入地窖后不再生长—— 叫奥斯卡。他是一个特殊的人,整部片子都以他的视角叙述。看似畸形的角度,却保持着绝对的客观。没有激进的军国主义,也没有高嚷着反战。片子站在一个历史的关口回望,不卑不亢,亦略带俯瞰,放大了人本身,缩小了政治和战争。也许,在导演福尔克·施隆多夫的眼里,侵略和反抗只不过是人类自己和自己把玩的游戏罢了。在不定的时代,不同的国家或民族会分担不同的角色。没有永远的进攻者,也没有永远的防守者,只有人类心底,永不停歇的征服欲。大的包括,国与国,小的包括男人与女人、大人和孩子。并且,没有永远的胜利者,没有永远的失败者。
在德国军攻陷但泽波兰邮政局的大楼的时候,一直有着温馨钢琴独奏。这是对战争双方的嘲讽和戏虐。所有带着政治立场和原则的人,在炮火面前,此时张狂,彼时猥琐,那时嚣狂,这时视线向地。奥斯卡,虽然也去了纳粹军前线的演出,但那本身就是盲目的。与其说站在希特勒一边,不如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终究是个孩子,长不大的孩子。它本身不带任何立场。一人起哄,群情激愤,如此而已。当他把铁皮鼓扔进父亲的墓里时,他说,他20岁了,该长大了。而他的 “儿子”成全了他。再一次的头破血流能否成就奥斯卡的念想呢。他随着继母——亦是情人——远离了但泽。一条单线铁路,直直的伸向西德。
但泽成了往事。不知何时,会再改称但泽。至少中译名要好听很多。
http://www.mtime.com/my/fall1114/blog/179945/ 3 ) 荒诞的意象 真实的世界——《铁皮鼓》观片手记
故事是从四条裙子开始的。在下着阴雨的但泽郊外,年轻的外祖母正在烤着土豆,一个逃避追兵的青年请求外祖母收留他,外祖母就掀起裙子让他躲到了裙下。在四条裙下,在追兵的眼皮底下,青年和外祖母做爱。电影的一开始就以荒诞而充满寓意的意象出现在荧屏上,四条裙子隐喻着什么?为什么在生命的威胁下,还能顺便行人类的原始本性?电影一开始就把人带入了一个有悖常情的世界。
而这个世界是由第一人称的叙述者——奥斯卡讲述的。我们可以惊奇地发现,这个奥斯卡是画面上两个人的外孙,在这一对青年创造人类的时候,奥斯卡还在茫茫大气中,这只不过是他对过去世界的一个构想,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个人的书写。而这样富于主观色彩的书写,显然和叙述者的意图有关,显示了他对“由来”的思考,更进一步说,如果奥斯卡代表了第三帝国下的德国民族,那么,这个交媾的场景就是这个民族产生的神话:生长于暴力的巨大阴影下,在郊野繁衍,在四条裙子和一个地母形象的庇护下滋养。
和奥斯卡直接有关联的是他的母亲和两个父亲。影片为奥斯卡设计了两个父亲。一个是母亲安妮的波兰表兄,一个是爱慕她的德国人阿夫来德。如果考察这个电影或者说小说的背景 ,我们就不难发现,母亲隐喻了在波兰和德国争夺下的小城但泽,她从一开始就对这两个国家有着既依附又奴役的情结,表兄享受着她的肉体,而德国人作为她的丈夫管束着她的行为,当然同时,她不得不依附于丈夫的经济,另一方面又要满足自己的情欲。这个母亲的形象给奥斯卡带来了终身的残缺,她软弱,意志薄弱,而且最关键的是她所带给奥斯卡的两个父亲从根本上颠覆了“父亲”的内涵,父亲成为奥斯卡体会人间残酷的第一步,并且扼杀了他进入成人世界的愿望。
这样的父母让奥斯卡失去了庇护,他从一出生就意识到这一点,因此他寻找道具铁皮鼓作为他防身的武器。三岁的时候,他有了一只红白相间的铁皮鼓,他总是不停地敲着,来显示他的声音,可是成人世界并不关注于他的表达,他们依旧过着荒淫奢靡的生活,小奥斯卡在桌底下看到舅舅对母亲的猥亵,桌下的世界是这么赤裸而丑恶,然而桌面上,他们还是道貌岸然,奥斯卡试图躲进外祖母的四条裙子,以此躲避这个荒诞的世界,但遭到了外祖母的拒绝,在无可逃避下,他忧虑重重地决定“想到大人和我的将来,我决定停止”,于是他从陡直的楼梯上摔下,摔成了一个侏儒。这样一个举动,无疑是有着惊人勇气的,表示了对成人世界的反抗,可是身体的生长是停止了,但是成人世界却不会停止,奥斯卡还是不得不看到这个世界走向毁灭。
为了维护他自己,他还有一个反抗的手段——嘶喊。他的喊声能震碎玻璃,从把“值钱的东西变成碎片”中,他获得快感。他震碎的又何止是值钱的东西,还有那个时代的次序和道德。他弄碎了老师的眼镜,反抗学校对人思想的奴化和禁锢,他弄碎了医生的标本瓶,挣脱医院对人身体的监控,他爬上钟楼,弄碎了周围建筑的窗玻璃,引起了城市的封锁,他要向虚伪的道德,向无耻的奴役挑战,在纳粹的集会上,他用自己的鼓声把本来狂热的集会引向了大型的舞会,伴着斯特劳斯和谐安详的圆舞曲(代表了人性中向往和平安定的本性)。铁皮鼓和锐声的嘶喊——他相信这两个武器是上帝赐予他对抗世界的力量,上帝和他同在。但上帝却抛弃了他,在教堂中,他把鼓放在圣子像的胸前,希望他敲起鼓来,向这个世界宣战,但是,圣子只是默默不语,他失望了,痛抽圣子耳光,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伟大的爱是圣”吗?母亲这时候因为怀上了阿夫来德的孩子,而对生命厌倦,她开始狂吃鱼,因为阿夫来德曾经逼她吞下她所厌恶的鳗鱼,出于一种奇怪的反叛,她把顺从放大到极致,毁灭自己的同时毁灭了阿夫来德的孩子(隐喻了对德国的反抗),而懦弱的波兰表哥只会劝她屈服。这里鱼成为诅咒和黑暗的象征。
母亲死了,奥斯卡烧了自己的鼓,这是他第一次毁灭自己的鼓,这一次代表的是他的屈服。波兰父亲在和德国纳粹的开火中死了,另一个父亲成为了纳粹的忠实拥护者,他抢走了奥斯卡的情人和他的孩子。奥斯卡开始用本来是反抗世界的鼓声和嘶喊声为德国纳粹表演,成为他们的小丑,如果奥斯卡沿着这一条道路走下去,他的生命无疑是无意义的。但是,联军登陆罗曼底的炮声,震碎了他这种行尸走肉的生活,他回到了自己的家,为自己的儿子带来了一只崭新的铁皮鼓,希望他和他一起反抗这个荒谬的世界。不久,苏军占领了但泽,奥斯卡借苏军的手杀死了阿夫来德,正如但泽借苏军从德国的奴役下挣扎出来一样,但是这个挣扎其实暗含着弑父的冲动和原罪。但泽将何去何从,奥斯卡将何去何从?在“父亲”阿夫来德的下葬仪式上,他把他的鼓再一次销毁了,这一次表达了他重生的愿望,他的儿子用石头击中了他的后脑勺,他开始长大了。他说“我是一个孤儿了,我要长大”,这其中的含义耐人寻味,摆脱了德国的控制,但泽也需要斩断她的奴性和依附性,正如老外祖母所说的那样:“他们只要呆着,其他人就不会打他们的头,可是他们不是波兰人,不是德国人。” 摆脱了地主的奴役,获得了自由的农奴,又陷入了对自我认定的困惑。
电影的音乐对于营造这样一个荒诞的世界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在电影的开始,外祖母解救外祖父,在野地交媾的片段,和母亲的下葬,以及“父亲”之一的阿夫来德的下葬还有外祖母不愿意离开但泽,回到第一幕的那片土地上的音乐都是用了同一段音乐,苍凉而混沌,象征着这个民族的生生死死的变迁。在死守邮局的那一幕场景中,用舒缓如百合初放的钢琴曲来衬枪声、炮声,更显出战争的残酷,和对人性中美好的东西的摧毁。而希特勒式的行军曲变调成和平欢乐的圆舞曲,显然是表现了和平是人性中永恒的基调。
电影色调的运用也是符合了战云密布的但泽小城。基本上电影的色调是由黑色,灰色,和沉郁的土黄色组成的,偶尔有一抹鲜红,那就是小奥斯卡的铁皮鼓。在用光上,也是尽量避免阳光,在影片中极少出现明媚的阳光,而多是阴雨绵绵,取光多是靠着战争下的烽火,或者是铁皮鼓所反映出来奇特的光。
最为人所称道的,恐怕是电影中镜头的运用。奥斯卡出生的时候,是运用一个颠倒的镜头,这个镜头模拟了奥斯卡的视角,一个完全颠倒的世界,象征了这个世界的荒谬。而在一些耐人寻味的细节上,镜头的驻留和缓慢的拉伸加深了视觉的感受。比如在母亲和舅舅交媾的一幕中,镜头慢慢摇到墙上的一幅众美林中享乐的图画,体现了母亲对肉欲的浸淫。同样一个镜头,母亲因阿夫来德逼迫吃鳗鱼而意识到自己的命运而趴在床上祈祷,又暗合了墙上圣母祈祷的画像,表达了救赎的愿望,而这个场景又是通过衣柜的镜子反射出来的,最后衣柜的门渐渐关上了,变成了一片黑暗,原来舅舅进入房间开始猥亵母亲,让她屈服,圣母的救赎马上被解构,成为一种强烈的反讽。
总的来说,这样一个费解的政治小说,在君特·格拉斯的文字中有更多可以阐发的空间,政论的色彩也就更浓。而在"新德国电影"运动主将沃尔克·舒伦多夫的镜头下,虽然借助了第一人称的视角和画外独白,但是毕竟限制了空间。可是电影的速度和影响力是惊人的,我们不难想象如果没有这部电影,君特·格拉斯并不能如此为人所熟知,而99年诺贝尔文学奖的桂冠能不能落在他头上或许也是个未知数,这就是电影的魅力所在吧。
2004年 5月
4 ) 四月的夜留给铁皮鼓
三岁孩子眼里的大人,他们是如何表演着生活的闹剧?三岁孩子眼里的世界,将是什么色彩?现实的残酷和无奈,也许作为我们这些经历过人生风风雨雨的成年人来说,早已学会该去如何接受现实,可是对于孩子们来说,他们眼里永远充满迷惑,他们永远无法明白这个世界的残忍,永远无法接受丑陋的事实!
从朋友那里借来的《铁皮鼓》已经放置了近半个月。每次坐在电脑前想看看时,总是有点儿忧郁不决。我想,也许我不能够明白导演拍摄影片的理由,所以拿在手中翻转了很多遍,还是在最终将另一张碟片放进电脑。我不敢看那种让我迷惑的东西,无法理解等于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于是,直到在一个周末和“大人”产生矛盾,又无意看过这部影片的影评,我想,也许是可以去接受的时候了。
倒了杯温水,撕了袋瓜子,在不早不晚的黄昏打开电脑,将美丽的四月夜晚留给了这部电影——《铁皮鼓》。
镜头从1899年卡苏比亚美丽的土豆地慢慢拉开,故事从穿着四条裙子的少妇开始说起……
奥斯卡三岁生日的那天,他看着身边大人的世界,无止的欲望、虚伪的人性,在他小小的心里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于是策划了一个“计谋”:他带着这个生日得到的礼物——一个红白相间的锡鼓故意从地窖楼梯上摔了下去。于是计谋得逞了,他将停止了身体的发育,不再长高长大,永远只保持三岁的样子。他很得意的自以为能逃离大人丑陋的社会。然而虽然身体不再变化,可是思想却没有停止成长。在他只是孩子的外表下,他同样经历了亲人的死亡,爱情的失败。他被人作弄过,经历了战争的洗礼。他甚至亲自计谋杀掉那个扼杀他初恋的男人(大人)。这个三岁外表的“孩子”还有自己的儿子。
这仅仅只是个孩子,当他无力去改变他不喜欢的成人世界,他只能逃避成长。他无法改变他不喜欢的生活,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时他只能尽力喊叫,发出足以震破玻璃的怪异声音。他仅仅以此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
我无法了解现在的孩子,他们是不是也像奥斯卡一样恐惧成长,成为一个大人。我不知道现在的孩子,当他们看见大人做着一些他们幼小的心灵里不能理解的事情的时候,他们的所思所想。也许我们往往只是羡慕着孩子的世界多么单纯美丽,可是我们却并不了解他们。也许三岁的孩子已经有了自己思考的空间和能力,也许他们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简单。可是,谁又真的探视过他们的心灵呢?
奥斯卡生活在一个庞杂的大家庭,母亲安妮是个美丽的少妇。她渴望爱情,一直和两个男人生活在一起。奥斯卡的父亲,开一家店铺,以此维持整个家庭。他是个表面稳重宽容的中年男子,不断容忍自己的妻子和其他男人的偷情。舅舅是波兰人,有着坚定的民族情结,是个在波兰邮局工作并以此为荣的中年男子。这样的生活持续了近二十年。女人在爱情上永远没有休止,她们要很多很多。所以安妮和奥斯卡的舅舅,她的表弟有着感情。在她自责犯下的错误后,她已经无法去改变了。于是安妮用极端的方法惩罚自己。最终她去见了上帝。奥斯卡15岁那年,生命中第一个爱的女人——母亲离他而去。
那天,奥斯卡第一次丢掉了他珍爱的,生命里唯一为他带来慰寄的铁皮鼓。
影片有这样一段口白:曾经有个鼓手,他的名字叫奥斯卡,他的母亲因为吃鱼太多见了上帝。曾经有虔诚圣诞老人的一群人,但圣诞老人没有饶过他们,他是放火人。曾经有个玩具商,他的名字叫马库斯,他卖的锡鼓涂着红白两色。他走的时候,带走了世上所有的玩具!这只红白相间的锡鼓正是奥斯卡借以逃避现实社会唯一的工具。玩具是孩子童年的象征。玩具商的死隐喻了奥斯卡彻底丧失梦想。他不得不面对大人的生活。
很快,奥斯卡开始经历战争。德国占领丹捷,奥斯卡梦想中单纯的世界随着炮火的攻击,变得灰飞烟灭。在波兰反击战阵营,奥斯卡在战营亲眼目睹战争的残酷,以及周围亲友的离去。这时,他也许已经不再像失去母亲那样难过,在他的思想里,死亡已经不再那么可怕和难以接受了。所以,很快他再次失去亲人——他所认为可怜的舅舅。这一切让奥斯卡的思想迅速成长。他慢慢接受现实并且不再去逃避。
当然,这个孩子也有爱情的。奥斯卡16岁的时候第一次经历爱情。他爱这个和他相同年龄,外表却巨大差异的女子玛利亚(女子很像年轻时候奥斯卡的母亲)。他会去亲吻他,和她做爱。玛利亚可能永远无法明白只是孩子的奥斯卡表现出来的极具成人化的爱。所以,奥斯卡只能失败。并且当他看见爱人被另一个男人(父亲)侮辱时,他无法保护她。他只能用他的方式去安慰她。当然,大人是不会在意孩子们做出的事情的。奥斯卡在爱情上第一次失败。他离开家,在他17岁那年。
奥斯卡的心在成长,他梦想的不会长大只局限在身体上,可是心却无法逃脱变化。他苦恼着,并且更加厌恶这个成人社会。当他再次遇见那帮侏儒朋友的时候,他发现只有和这个相同世界的人们在一起他才会快乐,被理解。他很开心的和侏儒一起生活,去阵地兵营演出,用他的铁皮鼓和怪异的尖叫赢得大人的尊重拥护。相同的环境相同的朋友,他得到了事业的成功(演出受到欢迎),爱情也再度降临。战争的残酷难以想象。在他又一次为自己计谋高兴的时候,战火让他第三次失去心爱的人,那个同是侏儒的女子。
一次次的打击让奥斯卡终于明白,仅仅靠逃避无法解决任何问题。他不可能不去长大,不去学会面对。百般无策之下,奥斯卡只得回家。去面对他的现实。
战争很快再次降临。在一次搜缴中,奥斯卡让父亲吞下了党徽。他让这个男人最终丢掉了性命。他终于胜利了,在爱情的失败后,他设计杀掉了那个和玛利亚生活在一起的人。这时他第一次战胜了大人,争取回来自己的权利。也是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只有真正成为一个大人,他才能做他喜欢的事情。孩子永远是不被人重视,永远只能受到伤害。
所以,奥斯卡在父亲的葬礼上呼喊——我要长大!奥斯卡的心愿再次得到满足,他开始成长了。
影片有许多奥斯卡眼神的特写镜头,从不同年龄遭遇的不同事情。三岁看见的世界,他的眼睛充满迷惑,六岁看见母亲和舅舅的情欲,他的眼神是凄凉、悲伤的。十七岁情欲之下睁得很大的眼睛里满是欲望。当然,还有发出“我要长大!”的呼喊时眼神里那一丝忧郁,瞬尔转变得坚定。
看着这些惶恐悲哀的眼神,心是隐隐作痛的。当大人已经被物质金钱逐渐颓败的时候孩子的心是纯净的。每一个婴孩初生的时候他们睁大的眼神充满对未知的期许,他们有快乐的童年,干净的思想。他们在不断摸索着成长。我们对着这些稚嫩的生命重复:你们是未来的主人翁,你们即将背负重大的责任,而自己却无意识的改变了他们原本纯洁的思想。我不知道这些生长在被钢精水泥覆盖的城市里的孩子,他们会如何对他们的后人讲述这个社会,讲述成长过程的经历。可是看着这些孩子,想到他们的未来心是疼痛的。我们改变了他们的未来,让他们幼小的心灵充满太多沉重的东西。有一天,当他们做出太多让我们无法理解的事情时,该去指责的也许正是我们自己。
《铁皮鼓》又名《锡鼓》,改编自德国著名小说家根特.葛拉斯的原著。导演舒伦.杜夫将原著以文字描绘的形象转变成丰富的影象,配上了画面、音乐。破碎的镜头中,爱情、欲望交错着整部影片,战争的硝烟随处可见。 影片讲了许多许多。两次世界大战,希特勒、纳谇党,犹太人、种族歧视。很多东西交织在影片里让人不停的细细回味。
战乱让奥斯卡一家离开了家园,只剩下年迈的老祖母。老妇人依旧耕作在土豆地,风吹动着她的四条裙子。
5 ) 反转 反转 反转
剧情多次反转,确实精彩,但是展现出来的社会黑暗却是让我看着难受!
小小年纪的奥斯卡因看到了母亲与舅爷的不伦之恋后,痛恶大人虚伪的一面而不想长大,结果自主坠楼后真的成了长不大的侏儒!
而令他意外的是,自己还竟然是舅爷的儿子(我表示凌乱)!自己的母亲在继续与舅爷偷情路途中再次怀孕,结果因承受不住这种地下情而选择自杀!
奥斯卡长大了,和女佣相恋,却被父亲夺爱,而且还是用强的!!!结果女佣生了奥斯卡的孩子!(再次凌乱了)
后来,奥斯卡离家远行,与一侏儒女子相爱,可是战争夺走了他的爱人和幸福!于是返乡,结果家乡也遭袭,父亲死去!最后,奥斯卡和女佣离开了家乡,而外祖母则留在原地辛勤劳作(莫名的感到非常伤感)!
6 ) 孩童视角的乌托邦救赎观念
德国电影生产之路自希特勒执政(1933年)后不可避免地沦为纳粹的意识形态宣传工具,就如同四十年代中国文学表现工农兵英雄情结那般,它们的表现主题被强制的束缚和绑定,沦为普遍性而停滞不前。失却了浪漫的想象,艺术便无法承担乌托邦救赎意识。德国电影的生产得不到消费和良好反馈,走入瓶颈,因此应运而生的新德国电影运动不无道理。
自信满满的电影艺术者们标榜了自己的信心——“旧电影已经死亡”。从此,新的主题,新的表现手法,新的故事情节,都明显带有超越意图。新电影四杰沃纳•赫尔佐格、沃尔克•施隆多夫、赖纳•维尔纳•法斯宾德以及维姆•文德斯都为此做出了许多个性化的伟大尝试。 《铁皮鼓》是新德国电影运动中达到顶峰状态的结晶之一。一般而言,由小说改编的电影作品总会褒贬不一,拍摄压力很大,但作为影片导演的施隆多夫早已游刃有余地行走在改编的艺术路途上。小演员大卫••本内特的出色演技成功诠释了在黑暗的政治背景下只身孤独地拒绝成长的主题,为影片增色不少。
一. 视角转变的丑陋现实
《铁皮鼓》讲述了三岁孩子奥斯卡在一次餐会上躲到桌子底下发现了母亲与舅舅的偷情秘密,他认为成人世界充满欺骗,于是决定不再长大,停留在三岁的身高上。孩童的眼睛通过“仰视”去见证成人世界,镜头也采用低角度去引领观众跟随奥斯卡的生活。视角的转变凸显出了故事的非常规性,显得更加荒诞无稽。为了拒绝自己所经受的丑陋现实,孩子的尖叫震碎玻璃的特异功能更好地保护了自身与外界的隔绝。
在开头从母体剥离出来后,婴孩以颠倒的形态看到颠倒的世界,啼哭中巴不得回到母体中。铁皮鼓使他找到了生活下来的意义,但他仍然厌恶孩童视角下的长辈无所忌惮的禁忌行为。停止成长后,奥斯卡与祖母的互动总是在于奥斯卡想躲在祖母的四条裙子里,在裙下寻觅庇护所,拒绝和外界的沟通。奥斯卡对母亲的依恋由于舅舅的介入而变得疏远和旁观。
在政治纷争变动的时代背景中奥斯卡一路见证母亲的性悲剧。母亲的死亡正是现实和性欲无法达到平衡的矛盾所致,也使得奥斯卡必然想要得到幻想的爱情去体恤他缺失的母爱。此外,政治现实的压抑使得他并没有收获美好童年,唯一陪伴在身边的铁皮鼓成了代替奥斯卡发音的对象。每一次敲鼓,隐喻着对现实的拒绝和排斥。
奥斯卡的身体和视角都完美地呈现出偷窥的性质。偷窥母亲与舅舅的性爱,偷窥政治宣言活动和狂欢,偷窥父亲与玛丽娅的奸情。镜头变形地呈现出孩子所目睹的残酷世界,使得观众不由得倒吸冷气。
替换母亲存在的女佣人玛丽娅完成了奥斯卡的成人礼,也使得奥斯卡品尝到了恋爱的美好。可随即而来的却是目睹玛丽娅的背叛——与奥斯卡父亲发生性行为后对奥斯卡愤怒的发泄和请求原谅,可惜再次目睹丑恶的成人世界时,奥斯卡再次选择了拒绝,维护了自己的自尊。
奥斯卡接二连三地失去亲人,从母亲到舅舅,再到父亲和自己心爱过的小侏儒雷古娜。政治斗争夺走了奥斯卡的亲人,奥斯卡对这样的离去无能为力,他除了拼命敲打自己的铁皮鼓发泄自己的情绪,而别无选择。埋葬父亲时他选择丢弃自己的铁皮鼓而重新成长。这是他以成熟的姿态去对抗现实。远去的火车更给故事留下延伸的空白。
二. 意象阐释与象征意义
《铁皮鼓》中几乎每个人物都有自身的代表意象。祖母的四条裙子带来了生命的诞生和延续。父权的缺席可以说是当时德国没有强韧地位的隐喻。
奥斯卡的母亲一生为爱所拖,最终吃太多的生鱼而死。生前她因为拒绝吃生鱼而与自己的丈夫争执不休,但男权话语的强势,即便抗衡了丈夫的权威,最终还是臣服于所爱的表哥。奥斯卡母亲的悲剧是女性在面对自己情感时无法自主而需要依附男性的困境,生鱼意象表现出了她的固执和绝望,更是透露出她拒绝再次生育的性悲剧。
自制汽水粉包本是玛丽娅收获爱情的纯真礼物,但前文的喜好和感动与下文玛丽娅痛哭时拒绝奥斯卡给予的汽水粉,形成鲜明对比。对于聪明自私的玛丽娅而言,她想要名正言顺的身份去获得新的地位去立足生活,但奥斯卡父亲只为宣泄性欲而将她视为性工具。汽水粉的存在讽刺了爱情,也切割了玛丽娅的纯真。
奥斯卡父亲的党徽既表现他的纳粹身份,又成为自我毁灭的根头。在这里俄狄浦斯原型的显现非常强烈。奥斯卡在苏联红军进家搜查时,故意将手中的党徽放回给父亲,如果照年龄而言,当时的奥斯卡已经十七八岁,更知道党徽所带来的危险。他的归还如果说是恶作剧,倒不如说是一场报复。报复自己父亲对母亲的压迫,更报复父亲占领了自己心爱之人。父亲的死亡甚至可以腾出“父亲”的位置,让奥斯卡代替,与玛丽娅和真正的儿子重组家庭。这是影片外的小分析。但不得不说,父亲的存在,穿插在影片的政治背景中,有着一定的批判意味。
奥斯卡的铁皮鼓是重头戏。铁皮鼓隐喻着奥斯卡对成人世界和政治现实的拒绝和排斥。情绪的发泄在铁皮鼓的声音和自己的尖叫中得到完美的展示,凸显了孩子幼稚时期的真实性情,也是对德国政治路途的反对和颠覆。铁皮鼓最后被奥斯卡摔入坟墓,自己也因儿子拿石头的袭击而恢复成长的规律。他从此不再需要铁皮鼓这样能够表达自身意愿的工具,更加坦然地面对未来,或许也是为德国未来留下的光明尾巴。
作为典型的战争电影,《铁皮鼓》所引起的评论热潮是不绝的。它对法西斯政治的反讽与颠覆,在奥斯卡这样一个孩童的见证下有着令人不适的以小见大之感。但正是这样的不适,才使我们更清楚地感受到导演对小说的精心体会,与对电影拍摄的绝妙技巧。
把三个主角配合小镇对于德国和波兰的关系联系起来理解就好懂些了,但的确是部想象力天马行空的作品,期待以后看原著!小演员出演的时候只有10岁,演技令人震惊。而且真的只有欧洲人才能这么大胆地用未成年演员,这要是在美国应该已经被告到牢底坐穿了
史上最黑暗的儿童片。
成人世界扭曲的心理在永远长不大的奥斯卡身上展露无疑,在这动荡不安的历史进程中,面对这场荒谬的战争,只有邪恶的人性存活下来。影片采用儿童视角抨击成人世界的虚伪与丑陋,用荒诞的情节控诉纳粹行径的罪恶,从多个角度审视残酷现实。阴暗基调里不乏黑色幽默,小演员表现的太赞~
没看过原著但是熟知情节,最症候性的点正是选择儿童演员而非侏儒演员扮演奥斯卡,以及删去原作45年之后的情节。叙事人奥斯卡的全知视点统领全片,而魔幻现实主义段落处理的非常好。毋庸置疑的是施隆多夫的左派立场。有些段落用了默片式的影像风格,只是可惜全片的处理仍是不统一。
这小男孩儿的表演者是不是侏儒呢,这是我目前迫切想知道的,因为他的眼睛给我一种闹鬼的感觉。
长大是获得相应的成人权力的基础,当然孩童也能有孩童的权力,比如用极细的声线震碎玻璃,以及以天真无邪的姿态获得性,并瞒天过海。
姜文《鬼子来了》之后在梦中渴望触及的高度。导演对历史的态度是敬畏中怀有鄙夷的,历史非物理作用,而是如磁场一般包裹住我们,所以片中的人物纵使完全平行于现实独立疯长,却终被时代干扰。以母亲的葬礼为分水岭,电影从幽暗昏惑驶入飞沙走石,积沙成塔的世界在一瞬间轰然倒塌。奥斯卡是懵懂与通透、善良与邪恶的双面体,他饱经沧桑,亦宛如新生。
一个太阳处女男童星演的太阳处女男一号,改编自金星处女文学巨匠的著名小说:别说故事有多离奇,生活只会更荒诞。2011.10.29
借用一句:没有人能够拒绝成长,没有一种力量可以和时间抗衡,你停下来,时间就碾过你的身体。
细细想来,政治意味极浓。德国父亲、波兰舅舅、但泽母亲还有犹太人马克斯,四者恰好对应现实四地,奥斯卡看似是旁观者但终究逃不过被这四者左右。不愿长大的意思不能再直白,结局坐上火车,又回到外祖母烤马铃薯,和开头对应,暗示民族回归母亲(源头)百废待兴。诡异怪诞但又让人伤怀。导演剪辑版。
我很为小演员的心理健康担忧
德国人拍魔幻现实就是不如西班牙人,一板一眼按照原著逐字逐句翻译,却忘了整体感觉和意境。唯一的优点就是忠实于原著,但这也同时是个大大的缺点,拍出来一个根本叫人看不明白的晦涩东西。
宏大政治主题,随意性文学改编,隐喻与符号,后现代美学。广泛吸收乡土、滑稽、恐怖、色情、政治讽刺片元素,在娱乐与通俗中传达深刻思想内涵。【原著和电影都是经典的并不多见,下次放假回家要把小说读完
魔幻现实主义被拍得如此生硬,充斥着直白赤裸的符号,这不叫隐喻,这叫明喻。以及无数次忍受着踹翻主角的冲动。
说实话看得我真想踹那孩子,不止是annoying,这孩子一些想法也很邪恶,看到中途我觉得这标签里是不是该有一个【惊悚】?某些场景还会引起不适反应。o(╯□╰)o。
虽然不喜欢剧情,但不可否认其完整的文学性以及透过侏儒的遭遇所折射的大千世界里的荒唐人性。
君特·格拉斯同名原著改编(最爱长篇小说十佳+最爱改编电影十佳)。1.影片以侏儒奥斯卡坎坷的人生经历为视角,抨击了成人世界的虚假丑陋,揭示纳粹行径的罪戾与人性的堕落。2.铁皮鼓是对抗意识及压抑自我的具象体,唯有舍弃鼓才能迎来真正的成长。3.裙底窝藏/修女升天/子宫爬行/跨代畸恋/性爱汽水粉&尖叫超能力,震出玻璃杯上的我爱你。|“没有人真能拒绝成长,也没有人能跟时间抗衡。你一停下,时间就会碾过你的身体。”
改编自诺贝尔文学奖作品,获得金棕榈和奥外。关于民族和战争的隐喻贯穿全片,荒诞和诡谲的剧情让电影充满亮点。小演员浑然天成,导演调教演员的功力一展无余(想到他演这片才十岁出头就有点崩溃),太厉害了。但电影部分场景展现生硬、镜头语言单一,可见剧本(原著)才是本片成功的关键。【162分钟的导演剪辑版】
拒绝长大的奥斯卡,看到裸身的女仆的表现像是对回归母体的渴望,然后性爱的丑陋毁掉了他第一个爱的女人,战争的残酷带走了第二个爱的女人,一系列荒诞的现实也记录下战争时期德国的社会百态。出生时的主观镜头、从镜子里折射出父亲母亲舅舅三人的关系、母亲吃鱼和侏儒“政府”的段落都让人印象深刻。
简直是历史文化研究者的盛宴,直觉主义者的灾难。《铁皮鼓》中的隐含潜文本可以说是文化历史研究者的一场狂欢,其中繁复与绵密的地缘政治指涉、德国与波兰纽结迷离的历史联结(奥斯卡的迷之身世)与铁皮鼓和尖叫象征的破坏性左翼倾向均有其充分的阐释空间,象征符号彼此的精巧嵌合构成着一幅关于意向化微缩德国历史的指意系统。但从直觉影像构成来说,强咬合度的叙事本文将超现实主义本应有的荒诞、灵性与超验知觉压抑在了沉重的叙事框架下,所有情绪均被加压得过于紧密以至失去了某种直接式通感魅力。更不用与维克多·艾丽丝《蜂巢幽灵》与沃伊切赫的《砂制时镜下的疗养院》相提并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