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利导演——亚历桑德罗·佐杜洛夫斯基(Alejandro Jodorowsky),也许是当今世界上最具有想象力的导演之一,也是我最喜爱的导演之一。著名影评人柯布曾这样评论他:“ 佐渡洛夫斯基是过去四十年虚构电影历史的转型之主:他比布努埃尔更诡异,比大卫·林奇更变态,比费里尼更深奥。”(BenCobb. Anarchy and Alchemy: The Films of Alejandro Jodorowsky[ M ]. Creation Books, 2006.)确然,佐杜洛夫斯基作为魔幻现实主义电影的领军人,创造了许多令诸多电影人都鞭长莫及的邪典(Cult)神话。因此,这里以《圣山》中小偷进入高塔后,直到点粪成金为止的片段作为赏析的切口。
开头是一座高耸的方尖碑直入云霄,电影的主角,一位酷似耶稣的小偷援绳而上,脱离了尘世的喧嚣,钻进了方尖碑顶端的孔洞。接着,镜头切换,变成了圆形的平衡性构图,观众也随着机位的转换进入了方尖碑的孔洞里面,和小偷成“对视”的状态,小偷与观众呈对话关系的“互观”。接着,当小偷划破纸墙一跃而入后,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另一个世界。画面由圆形构图转向半圆形构图,色调按光谱的顺序依次排开深入,从外到内依次是冷色调至暖色调,随后摄像机又转到了对面,色调从外到内就变成了暖色调至冷色调。可以说和西塞罗的审美观完全匹配:“美是事物各部分的适当比例,加上颜色的悦目。”在这样的构图框架下,我们可以看到在椅子上打坐的,身着白衣的炼金术师(这个角色由佐杜洛夫斯基本人扮演),椅子两边是两头羊,身旁站着涂满犹太教符号的女人。两根烟囱呈黑白二色,画着周易中的乾、坤二卦,右侧是一匹骆驼。背景音乐是佛教的钟声和诵经声,赋予场景一份独特的灵性。整个镜头呈现出极度概念化、符号化的特征,又蕴含毕达哥拉斯所崇尚的和谐之美。佐杜洛夫斯基很少用台词,而非常擅于把握形式层来对观众造成强烈而纯粹的感性冲击,观众似乎也随着这样的场景而沉入平静之湖的水底,静观其变。
之后,是小偷与炼金术师的决斗。背景音乐伴随气氛的紧张变成了激烈而本土化的的墨西哥手鼓声。在炼金术师施法断绝了小偷的邪念之后,他询问小偷是否想要金子,小偷点头,场景变换。后面的情节就是一系列的仪式,仪式的内容大致是炼金术师将小偷的粪便变成了金子。场景变化后的第一个镜头是俯拍的角度,这样的镜头在《圣山》中有非常多,大多是圆形的构图,对应影片“眼”的主题。在之后的有些镜头里,佐杜洛夫斯基甚至还会旋转摄像机以构造一种“万花筒”式的视觉奇观。
相信看到这里,观众们都不难看出佐杜洛夫斯基电影里的一个重要元素:宗教。现代性文本的超验结构乃是他电影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其实,佐杜洛夫斯基并不是导演出生,而是哲学宗教学出生。他在圣地亚哥大学“学习哲学,心理学,数学,物理学或医学”(Hoberman J. and Jonathan Rosenbaum, El Topo: Trough the wasteland of the counterculture[C].The Cult Film Reader. ErnestMathijs & Xavier Mendrix.Open University Press, England.2008. p286),还自己研究了“佛教,印度教,犹太教,超现实主义,基督教,尼采和空手道等”(BenCobb, Anarchy and Alchemy: The Films of Alejandro Jodorowsky[M]. Creation Books.2006. p17)。但他本人却是个无神论者,乃至反宗教者。“宗教正在毁灭这个星球。教堂在拿钱,牧师在骚扰孩子。这是世界上的一种疾病。”(BenCobb, Anarchy and Alchemy: The Films of Alejandro Jodorowsky[M]. Creation Books.2006, p133)佐杜洛夫斯基在采访中这么说到。所以,几乎他所有的电影都体现着反宗教的文本。这部《圣山》是他“亵渎三部曲”中的一部,讲述耶稣的故事。另外两部分别是《鼹鼠》(El topo)和《圣血》(Santa sangre),分别讲述的是摩西的故事,和丢弃圣经接受审判的故事。短片中有个镜头,是小偷坐在炼金术师为之准备的玻璃罩里,形象和构图完全戏仿安格尔1811年的油画《朱庇特与忒提斯》,而坐在众神之王朱庇特位置上的角色却是个小偷,这就构成了一种反讽。
再比如炼金术师将小偷的粪便变成金子的片段,炼金术师用写有文字的皮条将手臂和双手缠绕起来,这与犹太教教徒在举行仪式前用《妥拉》(即《摩西律法》)将自己包裹起来的行为非常相似。但佐杜洛夫斯基却将这种神圣的仪式与粪便联系起来,所表达出的无疑是亵渎。在他2013年的自传体影片《现实之舞》(La danza de la realidad)里,主角的父亲感染了黑死病,危在旦夕。主角的母亲一边唱诵灵与肉的赞美诗,一边排泄在了父亲的身上,称尿液为“圣水”,竟治好了父亲的绝症,这样的情节和《圣山》里的炼金片段有着相同的内在动机。所以当佐杜洛夫斯基以一种庄严圣洁的态度来将秽物与仪式连接在一起时,他几乎也亵渎了所有这些宗教。他不是为了亵渎而亵渎,而是通过亵渎来使之改变,来使它们的信徒改变,来使观看电影的观众改变。正如他本人在1971年的一次采访中所说:“我相信人类活动,无论是政治、艺术、科学等的唯一结局就是达到一种开悟的状态。我借助电影所做的事就像大多数北美人借助于迷幻药一样。”(Harrod, Horatia. “Alejandro Jodorowsky: Meet the World’s Most Eccentric Filmmaker”[N] .The Telegraph August 23,2015.)佐杜洛夫斯基想做的,是摧毁现代人类原有的精神依赖,他不在乎宗教是否人本化,是否理性化,他用自己独特的审美将自己的艺术变成了新的宗教,变成了一种反宗教式的宗教。这想必是和他大学时期修读尼采有着密切联系:上帝死了,当代人需要审美。美如何获得?佐杜洛夫斯基的答案是:来看我的电影吧!
佐杜洛夫斯基的电影美学,既有宗教转向的方向,亦有哲理层的思考。1953年,他曾来到巴黎想要与超现实主义创始人安德烈·布列东(André Breton)接触。期间,他结识了法国戏剧理论家安托南·阿尔托(Antonin Artaud),后者“残酷戏剧”的理论对他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该理论主张把剧院变成教堂,把戏剧比作瘟疫,经受它的残忍之后,观众得以超越于它。可以说,佐杜洛夫斯基一生都在践行着这一宗旨。结合他的“亵渎”宗教观,就使得他的片中经常出现残忍或引起观众不适的画面。比如短片中挖掉小偷脖颈上瘤子的镜头、排泄行为及排泄物的镜头、不加遮掩的裸体的镜头、令小偷窒息并呕吐的镜头,都会引起部分观众群体的反感。但这在佐杜洛夫斯基看来是一种“净化”,一种亚里士多德式的戏剧观。佐杜洛夫斯基也用残忍或恶心的镜头来“激起(观众的)哀怜和恐惧,从而导致这些情绪的净化”,将人的内心加以销毁和重建。他说:“对于每一个新的画面,都伴随着自我改变、自我毁灭、自我新生……然后,对于观众——那些去看电影的观众,他们必须被暗杀、死亡、毁灭,当他们离开电影院时必须是作为一个新的人。”(Harrod, Horatia.“Alejandro Jodorowsky: Meet the World’s Most Eccentric Filmmaker”[N] .The Telegraph August 23,2015.)他用一种表现苦难的方式来启发观众去“感悟”,使之达到全新的境界,让他们投入到影片中,再将其抽离出去。佐杜洛夫斯基认为这是一种疗愈的手法,是一种“神经美学”。正如《圣山》的结尾,是佐杜洛夫斯基作为自己本人,而不是作为炼金术师在告诉观众:“我们只是凡人,人类永远都是凡人。就算我们获得不了长生不老,但至少我们获得了真实。我们开始于神话,现在我们要回到现实生活。不过,这个生活是真实的吗?不!这只是电影!”、“我们是影像、梦、照片,我们一定不要留在这里,囚犯!我们将打破幻觉,这是魔术!再见了圣山,真实的生活在等着我们。”此刻,佐杜洛夫斯基又将自己置身于规则管理的话语之外,将自我的存在、导演身份的存在作为一个延伸的电影,“跨越时间,而正是这种时间结构,显然是由记忆维持的,它为体验的意义、‘生命’的内容、‘存在’的内容提供了支撑”(Eakin, Paul John. Living Autobiographically: How We Create Identity in Narrative[M]. London: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2008,p47.)。难道观众不知道自己在看电影吗?在佐杜洛夫斯基本人出来推翻了《圣山》的神话之后,观众对于“看”电影行为的认识也有所提升,对于“存在、真实”也有了更深刻的思考,观众作为审美主体,超越了单纯的情感激动,超越知性、理性的理解,而以整体的生命承担应对审美对象——《圣山》,敞开的终极的、原始的“道”境或“存在”层面的怀抱,圣山是不存在的,人人都知道它是电影里的虚构,但同时,圣山也是存在于每一位观众内心的。
ps:本篇亦参考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传播学院徐颖颖硕士学位论文:《亚历桑德罗·佐渡洛夫斯基电影研究》。
导演最后说,我们在拍片,不妨倒置看看。
那九个人,不谓艰难险阻,从一穷二白的山上下来,学会了世俗,因而也逐渐得到了金钱和名利。于是滥用权力,制造粗制滥作的物质和精神产品,随意玩弄性与暴力,如此种种,直到人生颠峰。可最后,谁也逃不过死亡,每个人终归要回到属于自己的星球去的。他们死后,尸体上又孕育出新的生命,飞出了鸟,开出了花。其中一个精神的导师,最终被抬到了圣山之上,接受一群小孩子的膜拜。故事往复,他的精神永流传!
是这么回事吧?
1. 羊
羊在基督教里的重要程度绝对是首屈一指的。
在《旧约》替罪羊的故事中,古犹太教每年赎罪祭时都要准备两只羊,一只杀死献祭,一只流放代表众人的罪随之而去。而在《新约》中上帝也起到了类似“替罪羊”的作用——人类陷在罪中,无法自救,无罪的耶稣来代赎世人的罪。
而在电影中,男主并非无罪,相反,是以一种有些猥琐的渎神形象出现的,甚至被称作“小偷”。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角色,恰恰是隐喻着耶稣,也完成了耶稣代世人赎罪的任务。在影片的结尾,妓女带着猩猩来找小偷,而炼金术士竟允许“前功尽弃”,跟随妓女离开。“流放的替罪羊作为带走罪恶的载体替身”的故事或许便可以解释炼金术士的动机。此外,在耶稣用气球“放走”依照自己模样做成的耶稣像时,也具有同样的流放替罪羊的意味在,或许有人会将此处解释为“自我的流放”或者“自我的救赎”,但我认为,这其间其实蕴含了一个巨大的对于基督教的讽刺:“替罪羊”为“替罪羊”寻找“替罪羊”,罪与罚周而复始,且永远在找他者替代。两只羊的象征,在攻击耶稣形象时也有出现。
除了“替罪羊”之外,影片中还出现了另外一种羊,山羊。山羊与绵羊虽同为羊,但“地位”却大相径庭。山羊头人,在基督教体系中是有名的恶魔——巴风特,代表着黑恶权力、淫邪。巴风特也是撒旦教的图腾,撒旦教热衷研究与基督教“神性论”相背离的、肯定欲望的“人性论”,不崇拜偶像,尤其否定上帝,要求信徒独立思考。听起来是不是很现代?或许导演正是想借这样一种形式,表达出一种对宗教在现代社会的反思。法国神秘学家艾利冯斯李维在他的书中绘制了最广为人知的巴风特图绘,在其腹部树立着一根赫尔墨斯(Hermers,没错就是爱马仕)手杖,赫尔墨斯是水星的守护神,同时也是炼金术的象征,此处也是对炼金术士身份的一个呼应。
2. 蛤蟆
蛤蟆与羊不同,羊或许还有着牺牲的、救赎的意味在,而它则是以一种纯粹的、讽刺的、亵渎的形象出现的。这个符号的意味来源于巫魔夜会“举行黑弥撒”时通过行“斩蛤蟆头”礼以嘲讽基督教弥撒分发圣饼仪式。
蛤蟆在电影中的第一次出现是在片头耶稣复活的地方。蛤蟆一蹦一跳地跳到耶稣身上的愚人牌(the Fool)边,一个讽刺基督教的动物出现在了讽刺耶稣的“愚人牌”身边。
蛤蟆本身脏浊、污秽,在泥泞中扑腾,一如影片中未蒙开化的复活耶稣在这个荒诞、真假难辨、虚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扑腾。
蛤蟆在电影中的第二次出现是在游客活动上。蛤蟆角色扮演着十字军东征,讽刺了当年十字军的惨烈,也讽刺了当年十字军以”圣战“这个站在道德高低的名义做着残忍的血腥的屠杀之事,以及宗教外衣下的利益角逐。
3. 高塔
从塔罗解读,塔牌(the tower)意味着危机、解放。然而,在圣经中也有一个关于高塔的故事,也就是巴别塔的倒塌。
巴别塔故事讲述的是人类联合起来兴建希望能通往天堂的高塔;为了阻止人类的计划,上帝让人类说不同的语言,使人类相互之间不能沟通,计划因此失败,人类自此各散东西。然而,在近代考古学的发掘下,巴别塔的故事又有了新的理解。苏美尔人早在公元前3000年就已建立了发达的文明城邦,其标志之一便是建在高处的庙塔Ziggurat。庙塔的顶层是通向神明的通道。在举行典礼时,身穿白衣的祭司将登上塔顶献祭。注意,电影里的高塔顶端的炼金术士也是身着白衣的,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一个对照呢?在苏美尔、巴比伦人眼中塔是敬神的手段,希伯来神话却视之为冒犯上帝的举动,故事主题转化为人的狂妄和神的权威与惩戒。
以白衣术士为坐标,电影似乎倾向于苏美尔人的高塔,然而这又是一部“渎神”的电影,从大局上似乎以希伯来人对高塔的解释更为合适。又或许,导演正是想借这样一种宗教自相矛盾和概念的拉扯,来引起观众的反思。
4. 鹈鹕
这学期在选课的时候我有幸选到了潘老师的《圣经文化》课程,在课上老师就有提到鹈鹕这只基督教中十分重要的动物。鹈鹕会通过啄食自己的胸部而后用自己的血哺育孩子,象征着一种牺牲。这种牺牲精神与基督教的教义相符合,也有许多西方献血站的logo会使用鹈鹕的形象。而在电影中,耶稣作为炼金物质的提供者和奉献者,正和鹈鹕的宗教形象相对应。
一个彩蛋:
电影之外,神秘学之内——cult游戏锈湖《rusty lake》
1. RustyLakeRoots-用排泄物制成的”长生不老药“
在锈湖的种种奇观中,这个用排泄物制成长生不老药的行为,是和电影中的炼金不谋而合的。炼金术师认为,人体自身就是一个净化仪器,我们将所有摄入的物质转化为屎,从这一点上来说,它的纯粹程度确实和“黄金”没有什么区别。因此,屎其实也是“纯净物”的象征,于是屎可以被作为制作种种神圣物质的来源。
2. RustyLakeParadise-十灾
在锈湖天堂岛的游戏中,埃及十灾被设置为了十个关卡。埃及十灾原是上帝降罪给了不听从他的指示的埃及王,而在游戏中,这寓言着对残忍、自私的家族的惩罚。
“在圣经中,埃及法老王因他心里刚硬,不肯听从摩西和亚伦屡次的请求,让以色列民离开埃及地,(五1-3)神就吩咐摩西、亚伦在法老面前多行神迹奇事,用十大灾难降临到埃及。这个十字,在圣经上是表示完全的意思(参但七24,启二10 ,十三1,十七12)。这些大灾难是一次比一次来得严重,不但导致人身大受苦楚,而且灾难的本身,就是针对埃及诸神的一种审判。在埃及地,尼罗河是人民崇拜的主要对象,青蛙和家畜中的公羊、山羊、牡牛,是他们尊为神圣之神,太阳也是他们所崇拜的神。神要败坏埃及这一切的神(十二12),所以他所用的十灾,具有多方面的意义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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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似耶稣的小偷满脸苍蝇,尿着裤子出现在画面里,随后他被赤身裸体的小孩子们如同耶稣般绑在十字架上,孩子们用石头砸向他,然而他没有被砸死,而是被砸醒。他挣脱束缚,赶走孩童,与断胳膊断腿的残疾老者通过一根烟成为了朋友,至此,耶稣诞生,他将带领我们见证这个荒诞疯狂的世界。
混乱无序,暴力反伦理的城市与《鼹鼠》中的村子有过之无不及。行刑队员在堆积如山的尸体旁和众人的围观下与金发女人欢快的交配。尸体的肚子里飞出了小鸟。蜥蜴与青蛙穿着传道士教袍和十字军盔甲在建筑模型间穿梭,随后它们被炸得血流成河,仿佛在重演人类的历史。军队举着被剥皮的动物尸体整齐的在城市里行进。喝醉酒的小偷被当作耶稣的模版,当他醒来后发现身边堆满了以自己为原型的耶稣雕像。一群妓女与一只猩猩在耶稣圣象下祈祷。带着放毒面罩的军人们一个个搂着男人跳舞,一旁的圣经正在被蛆虫啃食。小偷将他一直扛着的耶稣圣象的脸啃掉,并绑上气球放飞天空,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
小偷为了金币爬上红色高塔的塔顶,见到了炼金术士,术士通过燃烧,加热,勾兑小偷粪便的方式提炼出了金子........“你是粪便,你可以让自己变成金子。”随后术士召集了七个比小偷更高级的小偷,即政治家和企业家(够讽刺)来与小偷一起前往圣山,寻找长生不老的秘密。七个人分别代表七个行星。金星:一个制造商,制造床垫,人脸面具,人造肌肉,甚至可以遥控死人。他的又聋又哑又瞎的父亲通过触摸母亲木乃伊的生殖器是否湿润来判断产品是否合格……而商人自己则整天和不同的女工人做爱,随后再将女工人升职为女秘书(够讽刺)。火星:一个武器制造商,她生产使无害的人变成暴徒的药物,生产迷幻散弹枪,手榴弹项链,吉他冲锋枪以及各种宗教符号的武器,她通过文化工业对战争与暴力进行美化和传播,最终达到商业目的,同样讽刺力度十足。木星:一个艺术家,他的工作室里众人用屁股作画,并通过机器生产出流水线式的艺术品,或者应该说艺术商品,这同样是对文化工业的讽刺。他还制造了一台巨大的性爱机器,他的情妇用代表阴茎的巨大的铁棍将形似阴道的性爱机器弄到了高潮并生下了小机器.......土星:一个玩具制造商,如果国家准备向另一个国家发动战争,她会制造能让孩子仇恨那个国家的玩具,比如让人身体不适的涂成敌对国颜色的玩具,将敌对国写成反派的漫画等等,从小培养孩子的仇恨……天王星:政府金融顾问,他告诉总统迫于政府财政压力,国家应当减少400万人口,于是政府下令给各个场合放毒气.......海王星:警察局长,他割掉了一个男孩的睾丸,达成了自己一千个睾丸组成的宫殿的愿望,并开展个人崇拜。他在街上进行大屠杀,被杀者流出不同颜色的血,肚子里被掏出各种奇怪的东西,比如鸽子.......冥王星:建筑师,为了防止建房的亏损,他将人们集中在篮球场以及各个工厂里进行集体生活,并打出“没有婚姻,没有房子,自由的城市”的口号.......
他们七个人加上小偷和术士一行九人踏上了前往圣山的旅途,出发前,术士要求他们烧掉了所有的钱和自己的塑像,让他们彻底丢弃一切。他们来到岛上,进行着精神与身体的训练,他们被要求放弃一切,忘掉一切,从零开始,如尼采所说“重估一切价值”。他们将意识与身体割裂开来,如存在主义一般,空洞,虚无的意识不断涌入和塑造不同的状态,成为一朵花,成为一棵树,成为你自己。他们原本是贪婪的豺狼,现在成为了白纸般的婴儿。他们在向圣山攀登时,一个女队员体力不支,结果她用生殖器摩擦山体来获得能量,此乃人与自然的结合.......一个男队员由于手被冻伤而割掉了手指........他们在走向圣山的路上每个人都出现了幻觉,有人幻想性爱,还有牛的交配。有人幻想获得金币。有人幻想割掉了生殖器并满身爬满蜘蛛。有人幻想一个男人模样女人身体的老人给他喂奶喝.......最终他们抵达了圣山,就在激动人心的时刻,镜头拉远,整个电影摄制剧组映入眼帘。所有人面向镜头,他们打算回到现实,回归真正的生活,不愿再禁锢在电影中。电影是每秒24帧的真理,电影是每秒24帧的谎言,如戈达尔所说,如《樱桃的滋味》一样。
佐杜洛夫斯基这脑洞开的也太大了吧,从第一个镜头将开始呈现令人乍舌的影像奇观,绝对是象征与结构爱好者的最爱,殖民主义的过往,当代的宗教、政治、经济、艺术都逃不过导演反讽的魔掌,而最后结尾这个魔掌猛然扇向了观众,虚无的幻象不过是眼睛对思想的欺骗,超现实主义却可逃避这一切
这种电影注定有人爱死,有人恨极;情节晦涩难懂,各种隐喻象征,建议所有拒绝隐喻者,可将此电影做现代装置艺术和造型艺术欣赏。
我只能认真的捧着酱油瓶经过一下
从邪典氛围的混乱末世→到寻求终极智慧的朝圣之旅→再到摄像机后拉是影像、梦的终结回到现实的幽默启示。帕索里尼和布努埃尔的神髓附体,庞杂的意向可以说是冠绝古今的,政治、社会、宗教(八卦、炼金术、太极、圣地)、生物、性欲、权利、元素。一个影迷放弃看电影选择回到生活的最后一部电影
如果说每个电影是一场梦的话,圣山无疑是我做过最狂野最疯狂最肆无忌惮的梦,而这个梦却只有一个最纯粹的目的,就是让我醒过来。
没有导演解说字幕的同学就不要看了。导演把自己的想法分割成许多片段,每个片段替换为一个隐喻。
一部七十年代大型装置+行为艺术的实验长片。视听效果超赞!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到哪里去?去了解,去挑战,去索求,去沉默。足够了。
给佐杜洛夫斯基倒立磕头!打破第四面墙的一瞬间登时尖叫,到底是什么样的勇气让他这样坚决地自我毁灭,几秒钟内摧毁了整部电影,并且告诉我们,为了打破幻觉,不仅要甘愿跟随电影苦行,还要亲手丢弃电影,因为这一被我们用来抵达真实的工具,恰恰是虚假中最虚假的?当然,人类对这样向死而生的信心早已并不陌生:在亚伯拉罕向上帝献出以撒的时候,信仰的自反性就在神话和传说中种下了种子(无独有偶,这一幕也到达圣山顶前的告别仪式上重现)。而一个更好的例子则是《金刚经》中佛陀所说的筏喻,“法尚应舍,何况非法”。佐杜洛夫斯基的神力也就在这里,在以精神分析,超现实主义,反乌托邦为表的西方符号系统下,是自然神论,神秘学,大乘佛教,天方夜谭式奇观的泛东方哲学作为骨肉,再加之西班牙语使用者对传说特有的敏感,影史的一味毒药从天而降。
不管别人说什么这是邪典影片典范,大师中的大师。我看就挺像一坨屎的。一个隐喻接一个隐喻,导演自high,但我觉得他自己都只是浮光掠影的在罗列堆砌,自己不见得真懂。像个骗子,骗了投资再忽悠观众。
著名 tripping 影片之一。都说每个人的一生该用一次LSD,配着这个片子看,有趣的经历。
布展没灵感,就来看《圣山》;画画没灵感,就来看《圣山》;建筑设计没灵感,就来看《圣山》服装设计没灵感,就来看《圣山》;首饰设计没灵感,就来看圣山;化妆没灵感,你还不看《圣山》
超现实画面铺满屏幕,但是却如此美丽,想像力十足;重口味场景随处可见,但却会忍俊不禁,有十足趣味。在被佐杜洛夫斯基创造的虚幻景象所折服,视其为神圣存在之时,他拉远镜头,将电影的虚幻与观众之间隔着的玻璃猛地打碎,之前创造虚幻立刻幻灭,画面里的变成真实无比的现实,那我们又变成了什么呢?
完全具象完全写实绝无任何魔幻超现实之真艺术电影。
这……简直就是为了齐泽克拍的
1.繁丽,奇绝,诡艳,妖魅,生猛。前后风格与叙事看似割裂却以成长-反成长的求索之线贯穿,前2/3是俗世乱象中的沉沦/成长之途,以魔幻现实主义+表现主义风格对各种敏感现实议题作辛辣反讽,后1/3为自然灵修里的飞升/反成长之旅,由原始主义+超现实主义风格呈现领悟自性、破除幻象的过程。2.色彩与配乐极佳,既有许多符号化的跨文化&神秘学图像拼贴,又不乏对称、中心、圆形等齐整明晰的构图,契合于影片的仪式化气调。3.大量变焦推拉(搭配硬切跳切),起到揭示与惊诧作用,片末拉远一镜更是大胆到极致,令人震悚到无边。4.作为墨西哥影史耗资最高影片,幕后精彩万分,过程险象环生,近乎全业余演员,无替身,在现实体验中把捉真实。5.蜥蜴蟾蜍殖民战争,高塔子宫,炼粪成金,模塑偶像,人机融合,玩具/宗教枪械,各色血袋,机器高潮孕育。(9.5/10)
实验电影,电影实验,结尾从超现实拉回现实的转场有点好笑...
1.导演绝逼飞大了之后拍的;2.导演是天才;3.每一帧静态画面都是绝无仅有的超现实主义作品;4.那动态画面就是绝无仅有的行为艺术了;5.无法超越的神片;6.这种导演只能产生于拉美裔;7.不推荐,因为可能大部分人会觉得闷,但喜欢的会看到泪流满面,无法自已……
看完电影后电脑黑屏了一分钟,暂时不太想把它看作一种巧合。
它让其他电影看起来像弱智
电影中寻找圣山的过程,跟西游记很相似。要达到最终目标,都要经历艰难险阻,抛弃一切私欲,最终才能寻找到真理。只不过影片最后说的:我们是影像、梦、照片,我们不一定要留在这里,囚犯!我们将打破幻觉,这是魔术!再见了,圣山,真实的生活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