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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惨世界(2019)

剧情片法国2019

主演:达米安·勃纳尔,亚历克西斯·曼蒂,贾布里勒·宗加,伊萨·佩里卡,阿尔-哈桑·利,史蒂夫·蒂英楚,阿尔玛梅·卡诺特,尼扎·本·菲特玛,让娜·巴利巴尔,亚历山大·皮科特,罗曼·加夫拉斯,Raymond Lopez,Luciano Lopez,Jaihson Lopez,Sana Joachaim,Lucas Omiri,Rocco Lopez

导演:拉吉·利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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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5-13 04:44

详细剧情

  刚从瑟堡来的斯蒂芬,加入了巴黎93省圣德尼的“反犯罪特种部队”。在这里,他遇到了新队友克里斯和瓦达,两位经验丰富的警察。但他很快就感受到了这个街区不同帮派间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在一次出警的行动中,局面变得不可控制,而这个事件意外地被一架无人机记录下来,进而引发了更为剧烈的冲突。

 长篇影评

 1 ) 《悲惨世界》:作为“例外状态”的孩童犯罪

《悲惨世界》如果没有那个让人震惊的结尾——警察在一群孩童的暴力围攻下束手无策——充其量,只是一部普通的电影,它回到暴力的话题,并将之归于环境。

正是有这个意料之外的收尾,《悲惨世界》变成一部杰作。它揭示了暴力的根源来自童年:暴力是养成和习得的,而非一时冲动;同时指出孩童在犯罪上的“优势”。

社会以法律的形式保护了孩童,即便他们犯下罪行——法律明文规定未成年人的犯罪不认为是犯罪,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于是,一种“例外状态”被人为开辟出来。

在《悲惨世界》的结尾,警察面对孩童们的暴力袭击,无力还击(也不能还击)。不对未成年人行使暴力,这不仅是伦理上的约定,也是被法律明文严格限制的。

相反,倘使对方是成年人,警察不仅可以用暴力回击“袭警”行为,甚至可以将对方击毙,而不必负法律责任。孩童成了例外,孩童犯罪成为悬置法律的“例外状态”。

《悲惨世界》抛出了这个问题,又没有给予答案。这是电影又一处让人觉得高明的地方,如同一份关于暴力的社会学调查论文。如何解决这个难题?没人知道答案。

 2 ) 《电影手册》评《悲惨世界》

翻译 于SQ

编辑 馒头

看完拉吉·利(Ladj Ly)的长片处女作《悲惨世界》(下文如不特别注明,均指本片而非小说。——译者注),我们会有种被丢在悬崖边缘的感觉。这部影片不仅喷发着急切、灼热、激愤的能量,它的内容也非常丰富,值得细细拆解。

《悲惨世界》的第一个优点在于它描写能力出色,有教学片的质感。这是人们有史以来第一次看到大银幕上如此展现一个居住区(cité”)——特别是一个位于梦费尔梅伊市(Montfermeil)的居住区。

影片没有以青少年和警察的冲突为影片核心,而是将这个似乎永不停歇的居住区作为一个社会组织进行了一次政治学研究。居住区的日常运行仰仗各方力量的均衡,那里有警察、实际掌管居住区事务的“市长”、各个宗教的教徒和生意人,而代表政府的真正市长在片中是缺席的。

影片的故事发生在气温35°的夏日[与另一部讲述暴乱的重要影片——斯派克·李的《为所应为》(Do the Right Thing, 1989)相同],同样缺席的还有学校:孩子们整日在街头游荡。警方是片中出现的唯一的公权力代表,然而它并非独立的力量,它与其他权力机构统一组织于一个体系之中。

这是个雅尔塔式的地方。影片花费了许多笔墨向我们展示居住区的社会组织形式,无人机视角下居民楼的俯视镜头与市场的正面镜头(不同的色块令它像一副抽象画)划定了居住区的地理界限。约翰·卡朋特与黑泽明总会向观众清晰展示空间地图,让观众了解从一处到达另一处的路径,与此不同的是,《悲惨世界》并不准备让我们在这个空间中辨清方向,它只向我们一个个展示具有象征意义的独立区域。

悲惨世界 Les misérables (2019)

片中,我们跟随着刚刚离开瑟堡(Cherbourg,法国西北部港市)来到梦费尔梅伊镇警察局工作的“发膏”(Damien Bonnard)造访了一系列地点。“扫恶组”(BAC)的瓜达(Djebril Zonga)和他的上司克里斯(Alexis Manenti)是“发膏”的负责人。除写实主义的描写与教学片观感以外,影片大刀阔斧的叙事效率令人惊讶。首先,拉吉·利在片中插入了一小出喜剧:警察之间的对话令人目不暇接,各方力量亦敌亦友,“市长”身披“市长队”足球衣……这一切都凝缩在影片的街头小剧场中。其次,影片故事发生在一天之中,遵循了古典悲剧三一律。

如此一来,想要完全厘清事态是如何一步步发展到警察误伤儿童的(警察向一个孩子开了闪光枪),居住区里各股势力又如何试图平息这一事件的,就变得十分具有挑战性。围绕这则悲剧,影片以罕有的控制力在不同调性之间游走。

影片本可以一直跟随那个注定要被新同事捉弄一番的菜鸟警察的目光,但拉吉·利还在片中加入了操纵无人机的眼镜男孩、富有同情心的黑人警察(“好警察”)和神经质的白人警察(“坏警察”)等多个人物,他从他们各自的视角叙事,然后又颠倒观众最初观影时对这些人物行动的预设。只有这样,这个空间和这里的居民才不只是菜鸟警察——即观众的代理人眼中的样子。这样的表现手段使影片具备了纪录片特性,比如,当瓜达进入公寓时,观众离开了“发膏”,而是同瓜达一起了解到了居民间自发组织的互助贷款。

悲惨世界 Les misérables (2019)

拉吉·利知道自己处境微妙,他希望打破人们对这里的所有既定想象,他在片中不断消灭所有陈词滥调(不谈毒品,不谈恐怖主义,也不追求视听上的过度风格化)。

《悲惨世界》是《流浪的迪潘》(Dheepan, 2015)的反面,这部雅克·欧迪亚的影片剧作简单,故事发生的地点仅限于两幢楼房,毒贩在屋顶交易,一切既符合西方世界的想象,又符合剧作上类型写作的要求,十分矫揉造作。

拉吉·利摒弃了这一套,与那些对地方充满异邦想象的外来者导演迥然不同。最值得一提的,拉吉·利拒绝小格局的自我沉溺,他双手拥抱了个体之间的相异性(altérité):影片中不仅有刚刚从瑟堡来的诺曼底人,还有让娜·巴利巴尔(Jeanne Balibar)饰演的高级警官,她身穿大码制服在一片笑声中突然出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设计这一短暂出场的人物绝不只是为了让巴利巴尔客串出镜,这个角色承担着相应的描述性功能,影片用这个角色辛辣讽刺了男性卖弄雄性气概的可笑性。

流浪的迪潘 Dheepan (2015)

片中还给了吉普赛人以一席之地,他们在街头狂欢,就像在宣告马戏团即将到来,这一场景中具象的“点火”动作在叙事上也“引爆了冲突”。在他们掀起的这股充满原始野性的癫狂浪潮面前,最激烈的兴奋都显得平静如水!他们热情地欢迎警察加入,摄影机并没有将警察当做居住区的“他者”,他们与所有贫苦的可怜人一样,从里到外,从身到心都被囚禁于这座居住区之中。拉吉·利向我们展示了这些警察下班后与普通人无异的生活。影片对所有观众都很友好,它应当能够如我们所愿地收获广大观众的喜爱。这部影片是“完满”的,它生发于一种共性,而非隔膜:正如拉吉·利亲历的2018年世界杯决赛前后全法民众的空前团结,它让人们回想起了1998年法国世界杯的神话。

影片本可以破除刻板印象为己任,止步于现实主义的描写,但它选择进入另一个维度:影片引入了几个超乎寻常的元素,打开了故事的局面。这种虚构十分有冲击力,正因为它深深植根于现实,影片才超越了简单的现实主义。影片的虚构性和象征性都凝聚在超常元素的代表——即狮子的身上,它是令一切失衡的源头。一开始偷鸡的小窃贼变成了偷狮子的大盗,这个设计为影片蒙上了奇幻色彩。这种日常生活中的奇幻元素与维克多·雨果的创作在产生深层共鸣(喂养狮子与住在巴士底大象里在气质上十分相近)。

悲惨世界 Les misérables (2019)

影片的核心场景是孩子与狮子的笼中对峙。男孩遭受性命之虞,尊严受辱(他尿湿了库裤子),我们亲眼见证了他在这场角力中的蜕变:我们无法再用与之前相同的目光注视那张被闪光弹毁容的脸了,他的身上就此烙下了狮子的印记。他乱蓬蓬的头发和印着老虎图样的T恤本就散发出宿命的气息(某场戏的背景中还出现了饰有狮子图样的纸箱)。

这个故事从真正意义上将他容貌遭到损毁的时刻描绘成了他“变身”(transfiguration)的时刻,他在恐惧中以雄狮的姿态重生。他就此变得强大、正直,回归野性。这一天或许确实是菜鸟“发膏”生命中最糟糕的一天,但这却是这个孩子堕入地狱的日子:他被人丢下等死,像一个包裹一样被拖来拽去,与一头猛兽短兵相接……他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呢?这一时刻蕴含的强烈情绪不可忽视,警察想把男孩丢下喂狮子,“是他的错”,“是他自己掉下去的”。

这几句引自雨果的话语早已淡出我们记忆,此刻它却像一记响鞭:“这是谁的错?——是我的错。”我们的伽弗洛什令人心碎地啜泣着答道。我们见证了一场驱除人性的仪式。虽说他此言确是为了打发走旁人的聪明话,其中何尝没有几分真心。他仍混迹在一群孩子们之中,他躺在废弃的沙发里,坐在居住区高楼的屋顶上,思索了许久。我们的反叛英雄就此登场。这场变身与身穿制服的超级英雄不同,当然,除了另一个社会渣滓——小丑。他也有着《笑面人》中雨果笔下的扭曲脸孔,同样的,他也引爆了一场暴动。

悲惨世界 Les misérables (2019)

在这部看似一直向前发展实则好似迪斯科舞厅里的闪光灯球一般旋转着的影片中,还有另外一个孩子的形象:那个目击了一切的人。他性格羞怯,总是躲藏着观察,但他的角色至关重要,因为他在“看”:透过他的眼镜、无人机和楼道门上的窥视孔,他在看。他也是一个反叛者,因为他拒绝将自己拍摄的影像交给警察。

在伏击开始前,孩子们玩水枪的场景中,持续的晃动手持镜头给人以强烈的不安感,孩子们如此紧密地彼此相连,给人以强烈的情感冲击。点火,是火箭升空前的最后步骤。影片在一场暴乱中走向疯狂,我们自从让-弗朗索瓦·雷切(Jean-François Richet)的《我的城区要爆炸》(Ma 6-T va crack-er, 1997)之后再没见过银幕上出现这样的场景。

这场孩童们的反叛与当代的所有重要议题息息相关,它让我们想到戈达尔在《影像之书》(Livre d’image, 2018)末尾提到的阿尔贝·科塞里(Albert Cossery)的《沙漠雄心》(Une ambition dans le désert)中反抗的孩子们。又一次,是像在联合国以“你怎么敢”(How dare you ?)为题发表演讲的格里塔·桑伯格一样的孩子们采取了行动。孩子们的目光超越了自身,他们看着我们,仿佛在质问:“看看你们做了什么?”他们的目光坚定得令人畏惧,但是人们理应畏惧,不然改变何来。

悲惨世界 Les misérables (2019)

《悲惨世界》(它竟敢以一部经典法国文学名著的名称自我命名!)的大胆之处在于它没有试图杂糅“类型”(genre),而是选择升格“语级“(registre),两者有明显的不同。如今,哪怕是最好的法国片都只是天真地将“类型”视作平行于自然主义的另一个选择。过去,自然主义只是一幅能在现实中“给人以现实感”的图像,所以它其实是对现实的漫画式演绎。自然主义以所谓内在论(immanence)的名义将所有奇幻的、过火的和说教性的元素排斥在外,成功掩藏了很多意识形态偏见。

另一方面,类型大多是美国的舶来品,它是一整套物质、图像与意识形态工具,它令人产生幻觉,误以为真能用它表达出关于我们生活的真相…… “制造现实感”同“类型创作”一样,它们是“虚假”的两面。若想真诚地讨论生活,必须要重新将现实与想象结合起来。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悲惨世界》并没有诉诸 “类型”的,而是使用了“语调”。影片以全新的方式调动了各种可行的修辞手法,从一种“语调”跳转到另一种,它使用了一头野兽的意象,以兼具教导性、喜剧性、悲剧性、奇幻性和史诗性于一体的方式优雅地实现了这一转变。

警察的线索混杂了教导色彩、悲剧与喜剧因素,而从孩子到狮子的变身则在奇幻故事(笼中狮)、悲怆宿命(“这是谁的错?——是我的错。”)与英雄史诗的结合中探索至更为深刻的层面。结尾的骚乱不仅仅是情节的终点,其视听呈现既像一部口袋书中的英雄故事,又像一出坊间传说:那里有沸腾的人群、街垒路障和一个反骨英雄。《悲惨世界》是一堂电影课,它带我们远离了当代众多影视作品共有的平淡无奇。

悲惨世界 Les misérables (2019)

居住区只是一个与其他地方并无二致的普通所在,还是相反的,具有无法抹杀的特殊性?片中这两种相互对立的观念产生的张力贯穿全片,这是影片如此令人激动的另一原因,也是在当代社会描绘城郊生活时普遍会遭遇的悖论。必须在两条战线上左右开弓。一方面,必须打破刻板印象,让人们看到这不是一个被放逐之地,这个地方和这里的孩子与别处无异。

片中,男孩跟一群女孩们因无人机吵架的场景正体现了这种观念,此外,这也是高大病体(Grand Corps Malade)和门迪·埃蒂尔(Mehdi Idir)共同执导的成功影片《我不是差生》(La Vie scolaire, 2019)所采用的策略。这部影片描绘的是校园生活,与《悲惨世界》形成互补。

我们必须把对城郊空间的表现重新统一到法国电影的整体脉络中,并且不能将它表现为有异域风情或有威胁性的“别处”,也不能把“它”呈现为一个“领域”(territoire)(怎么会有这种无耻的说法?)。另一方面,也要让人们看到这里同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

这里之所以令人无法逃脱,是因为人们选择了遗弃它;这里之所以被贫困席卷,是因为封闭扼杀了经济活力。珍惜,并不意味着拒绝改变。即便片中人所经受的并非雨果在《悲惨世界》中描写那种流浪街头、食不果腹之苦,它以雨果的作品为参照也仍很正当。雨果曾说,“开办一所学校,就能关闭一座监狱”,拉吉·利,这位电影导演和教育者真的开办了学校。(见访谈)。

有人跌倒了:究竟是谁的错?拉吉·利将矛头对准了谁?是政府,片中从国家到大区再到市镇的各级政府全部缺席。我们可以观看拉吉·利在他于2005年法国骚乱后拍摄的短片《克利希-蒙费尔梅伊的365天》(365 Jours à Clichy-Montfermeil, 2006)中现实生活中的市长是如何逃避摄影机又如何被拉吉·利逮住的。拉吉·利参加戛纳电影节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他希望马克龙能够观看《悲惨世界》,并把它当做是专门为拍给他看的影片,就像弗朗索瓦·拉芬(François Ruffin)的书《一个你所不知的法国》(Cette France que tu ne connais pas)一样。影片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一只犹豫不决的眼睛,片尾黑屏淡出的效果极佳,黑色一点点吞噬画面直至只剩下一个面庞,很像纸张或是胶片燃烧的效果——拉吉·利在两种抉择中摇摆,我们能够理解他的犹疑:有些时候,必须要想办法停下一切;然而有些时候,我们要给现实一个机会,因为我们并不想诉诸暴力。

悲惨世界 Les misérables (2019)

注释:

这里的“cité”并不是一个具体的行政概念,而是一个历史与社会概念,它多指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法国为解决大城市出现的住房危机实行“优先城市化区域”政策(ZUP),在大城市郊区建立了许多廉价住宅区。由于政府失败的城市化政策,这些地区成为中低收入人口的聚集地,人口失业率很高。加上公共交通等公共设施匮乏,工作机会少,导致这些区域与外界联结断裂,违法犯罪日益猖獗。本文将其暂译为“居住区”。

Montfermeil市位于巴黎东部郊区,那里是雨果《悲惨世界》中德纳第酒馆的所在地。

本段中将片名来源——雨果所著《悲惨世界》中男孩伽弗洛什(Gavroche)的形象与片中的角色做了对照。前文已经在对照影片与小说在奇幻元素上的共通性时提到伽弗洛什住在巴士底大象雕塑里,此处两句引用出自《悲惨世界》第五部第一卷《伽弗洛什外出》(人民文学出版社,李丹译),讲述伽弗洛什在街垒大战中牺牲前唱起的歌谣:

楠泰尔人丑八怪,

这只能怨伏尔泰(C'est la faute à Voltaire)

帕莱索人大脓包,

这也只能怨卢梭。(C'est la faute à Rousseau)

……

我是倒了下来,

这只能怨伏尔泰;

鼻子栽进了小溪,

这也只能怨……(C'est la faute à…)

2005年10月27日至11月17日,巴黎郊区爆发长达20天的社会骚乱。起因是城郊的克利希·苏布瓦市的两名北非裔男孩在躲避警察追捕时不慎被电死。当地青少年首先发动骚乱,后蔓延至许多黑人移民较多的区域,一周后蔓延至其他法国大城市。近万辆车与全国多处建筑物被烧毁,两千八百多名嫌犯被捕入狱。

François Ruffin是一名法国记者、作家、纪录片导演和政客。2019年2月份,他在《一个你所不知的法国》出版后在网络上发布视频称本书出版前的写作与筹备过程之所以严格保密,是因为“一个拳手在出招前不会提前通知他的对手”,他表示希望这本书也是一记重拳,最好能够击中总统马克龙。

 3 ) 《悲惨世界》里的足球元素

谈两句《悲惨世界》里的足球元素(剧透慎看)

电影是以描绘去年俄罗斯世界杯决赛时法国民众的反应开场的,印象里最开始那些黑人小孩还在聊奥斯曼登贝莱和姆巴佩上不上场的话题。

了解这只世界冠军的朋友都知道,以姆巴佩、博格巴(坎特)、乌姆蒂蒂(瓦拉内)为首的三条线都是黑人,还没有算上登贝莱、勒马尔、马图伊迪等等主力球员。法国队决赛的首发11人阵容里更是有超过半数的6位黑人,毫不夸张地说是黑人少数族裔给法国拿到的大力神杯。这就不难理解导演设置这个片头的用意,不只是通过所有人走上香榭丽舍大道欢庆胜利的宏大场面营造气氛和引出“悲惨世界”的酷炫片名,更是暗示战争从一开始就已经打响了,即这到底是谁的法国。

这里还必须提一个小细节(也是一个逗的我笑出声的细节)。粉红猪小队刚开始在市集里有一段闲聊:粉红猪说金球奖就是他了吧,团队的黑人小哥说是姆巴佩吧,粉红猪否认说他觉得是莫德里奇。很不经意的一段对话,但信息量很大。

首先解释下金球奖是足球个人的最高奖项,过去十年都被梅西和c罗垄断。再看两个人选:姆巴佩是法国人,世界杯夺冠最大功臣之一和当今足坛最炙手可热的新星,以及黑人少数族裔;莫德里奇是法国队决赛对手克罗地亚的核心球员,世界杯最有价值金球奖(不过这个奖项近几届被视为对亚军的安慰奖),以及白人。然后回看那段对话,作为法国人的粉红猪宁愿把金球奖颁给对手也不给自己国家的黑人球员,那种不可调和的种族矛盾通过两句话传达出来。事实上电影最后交代给我们的正是无法调和的结局。(有趣的是,当年金球奖最终得主正是莫德里奇,姆巴佩排在第四,第三是他的国家对队友格列兹曼。)

最后想说的是,这可能就是我为什么不喜欢《悲惨世界》的原因的一个缩影。它太工整了,连足球元素都用得没有一点点废戏。每场戏都像是精心算计的组成部分,最后更是用某种看似升华的方式作结。而我对这种高考作文似的表达没有感觉,甚至有点抵触,这还是在没讨论人物弧光的前提下(事实上最后的大战因为人物坍塌在我这也是减分项)。

到底是谁的法国

写于2019年6月24日

将要发于公众号 深邃的电影

 4 ) 一切要从2005年巴黎骚乱说起

一,关于本片你应该知道

《悲惨世界》打败呼声甚高的《燃烧女子的肖像》,代表法国角逐奥斯卡最佳国际电影,这件事本身就是对本片质量的一种肯定。本片由导演拉吉利根据同名短片扩展而成,除了入围奥斯卡,还获得了72届戛纳电影节获得评审团奖等多个奖项。

片名很容易让人想起雨果的名著——《悲惨世界》,但是本片并不是这个著名故事的简单现代版本,只是故事的发生地即法国巴黎北郊圣德尼省正是当年雨果写作的地方,当然本片和名著中都有暴力的元素也是二者之间的一种联系。

电影开篇的巴黎人民狂欢是因为法国队世界杯夺冠。2018年法国队在决赛4比2战胜克罗地亚队,时隔20年重夺大力神杯。

其实《悲惨世界》的故事并不复杂,新调任的警察斯蒂芬加入了当地的“反犯罪特别小队”,同组的还有两位经验丰富的警察,三人为了找回吉普赛帮被偷的小狮子,在追捕嫌疑人的时候,不小心用信号枪将其打伤,而这一切均被无人机录了下来。这使得当地人和警察本来就剑拔弩张的关系更加紧张,最后电影在警察被围攻中戛然而止。

这种老油条带新人的戏码,其实很像丹泽尔华盛顿的《训练日》,不过《训练日》更多的是表现警队内部的腐化,而本片则是在探讨警方和当地民众之间愈演愈烈的不信任关系的缘由。

二,浮生一日到血流成河?

影片前半部分叙事还算舒缓,给人一种菜鸟警察大开眼界加巴黎浮生一日游的即视感,但是影片后半段急转直下,紧张氛围层层加码,直至最后的总爆发。

男主人公斯蒂芬作为一个新人,实际上就代表观众进入这个陌生又犯罪多发的地区。我们一直随着斯蒂芬的视角,逐渐了解这个地区的现状。这里是巴黎北郊一个黑人和吉普赛人聚居的地区,明显犯罪多发,而且从片中镜头可以看出来,多数的孩子和青年只是漫无目的的嬉戏打闹,来自大人的管教几乎没有。

这里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当地的几方势力。

一是“市长”的半黑社会组织,他们提供秩序并收取保护费。二是绿教的宗教势力,他们吸纳年轻人入教,并且反对毒品等犯罪。三是自顾自经营马戏团的吉普赛人。当然最后也是最强大的一股势力是——警察。

当然底层的青少年游离于以上4个势力之外,这也为后面的剧情埋下伏笔。

镜头语言上本片大量使用跟拍的近似白描的写实手法,作为旁观者记录这一切。另一个镜头特点是无人机的运用,无人机不但是引起这个故事的引子,而且无人机的出现还表现了该地区时刻处于监控之下的事实。影片最后在极其闭塞的环境下,摄影机的调度也十分出色,不但表现了现场了混乱,各方人马纷纷登场,手拿燃烧瓶的伊萨向前冲的画面极具冲击力。

《暴力街区》中的贫民区

其实早在2004年就有一部叫做《暴力街区》的法国电影,反应治安奇差,政府几乎不在管理的街区的故事,电影中法国ZF甚至想要用炸弹将其夷为平地。

三,2005年巴黎骚乱

整部电影还是要从2005年的巴黎骚乱说起,因为导演拉吉利当时拍了纪录片《克利希-蒙费尔梅伊的365天》,从而受到启发,《悲惨世界》中的很多角色都是导演在拍纪录片过程中遇到过的。

2005年10月27日,巴黎北郊克利希苏布瓦镇两名非洲裔穆斯林少年为躲避警察追捕,慌不择路,跑入一所变电站,触电丧生。引发该镇数百名青少年走上街头抗议,并与警方发生冲突,随后引发骚乱。28日到31日,骚乱持续扩大,多辆汽车被焚毁,多名警察受伤。

10月31日,时任内政部长的萨科齐发表强硬讲话,进一步刺激骚乱的扩大。后于11月8日法国总统宣布全国近入紧急状态,并在多地实施宵禁。

此次骚乱是法国几十年来最为严重的骚乱,而且是长时间种族等矛盾的总爆发,这就要从法国的历史说起。

历史上法国曾经取得包括北非在内的广大非洲殖民地。后来上世纪六十七十年代,法国生育率持续下降,国内劳动力匮乏问题突出,为了解决之一矛盾,法国开放了大量的北非移民来到本土。

这项政策最有视觉冲击力的结果,就是现在法国国家足球队的照片。(看下图)

当然移民增多的结果远不止这些,由于多数来自北非的移民说阿拉伯语,信仰伊斯兰教,与法兰西主体民族差别甚大,造成无法融入法国主流社会。

很多聚居区没有良好的教育和警察系统,失业率居高不下,2019年全法国年轻人失业率高达20%,这还是全国数据,如果只计算非洲裔人口的青年失业率还要更高,这么多年轻人没有没有工作,可想而知各种犯罪必然层出不穷。

四,群体暴力的自我实现

无论是真是的骚乱还是电影中的暴力,其实他们的发生都是在警方和当地青年人一轮又一轮的冲突升级中造就的,当你把对方当作罪犯对待,你得到的也只能是罪犯。

片中的很多黑人男孩期初并没有什么过激举动,但是当找狮子的行动逐渐升级,越是重拳高压出击,得到的反抗也越激烈,直至最后难以收场。

这几乎是一个恶性循环,警方和当地人之间越是互不信任,警方就会越加大力度打击,但是只要有一次执法不当,愤怒就会被瞬间点燃,之后的骚乱也会接踵而至。

而且最后青少年们的暴力行为是向所有秩序开战的。诚然他们不满警察的所作所为,但是对于和警察谈判的黑社会代表——“市长”,也是同样的憎恨,因此将其打倒。当然最后只能是秩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狼藉。而且秩序可以轻易打碎,但是却很难短期建立起来。

也许巴黎现在的局面并没有一个简单的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法,但是显然老的方法已经不再奏效。应该要采取新的措施了。

在影片开头的2018年,所有的法国人在世界杯的游行中可以团结一致,在同一面旗帜下欢呼雀跃,所以希望还是有的,即使这是全片唯一的团结时刻。

 5 ) 暴力对抗中的上帝视角

这是个除了异乡人之外没有闪烁着善良光芒的人的地方,这是法兰西种族矛盾的放大与缩影。

拉吉·利的这部处女作让人一下子想到斯派克·李的《为所应为》。同样是黑人社区中的种族矛盾问题,同样是由弱渐强直至不可收拾的暴力行动的螺旋式叙事,同样是审视所有人的客观眼光,只不过确实多了些“悲惨世界”的意境。


18年法国世界杯夺冠,大家纷纷涌上街头,无论肤色年龄出身,都在高唱马赛曲,披带挥舞着三色旗,在凯旋门前的香榭丽舍大道上欢呼雀跃。此刻,他们都是团结法国人,但事实上真的如此吗?导演为这个问题打上了大大的问号,“Les misérables”跃然于欢庆的法国人头上。

小狮子是一根导火索,引爆了原本危机四伏的火药桶社区。导演在整个无厘头失控事件中设置的角色很耐人寻味,他并没有将我们带入到某一个人的视角观察世界、考虑问题,而是让观众以完全旁观者的角色审视整个事件,而手持摄影带来的视听盛宴却又让我们身临其境。

Issa偷鸡摸狗的行为似乎让人无法在他遭受黑帮欺侮和警察的伤害与威胁时让人们对他产生同情,就算在他啜泣的时候有一丝怜悯,那么也会被最后的暴力报复抹杀得无影无踪。泪水在这时不是孩子们面对不公的无力,而是浇灌仇恨的温床。

在警察角色上我们能确切地感觉到,导演难能可贵地有意将电影的主角们当做有着独立形象与人格的人,而不是符号。作为白人警察的Chris歧视黑人,暴力执法,在出事后将重点放在无人机带给自己的名声损益上而不是救治小孩。他俨然已成为悲惨世界酿造者中的一环。同样,黑人警察Gwada有着与Chris相似的暴力的、没有同情心等特性。但当Chris回到家中,他变成了受妻子宠爱的丈夫,两位宝贝女儿的守护神;Gwada回到家中,他变成了母亲面前脆弱的孩子,或许是内心的自责,对于同为移民后代的孩子的伤害,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黑人警察事后的一句“Putain!”是懊悔,恐惧还是单纯的愤怒?以及他怎样处理有着自己罪行的磁卡?影片都没有给出回答,却在他归家时给出了模糊的指向。最后警察由施暴者变为受害者,让人唏嘘。

而Ruiz作为异乡人,是良知的代表(虽然他也做出了包庇Gwada失职的行为)。他不开下流的玩笑,制止白人警察的暴力执法,为受伤的小孩买药,威胁马戏团大佬射杀狮子等等。但或许是因为他的沉默寡言,抑或是缺少的魄力,他的到来并不能改变什么,反而被整个大环境推到了悬崖边上。当他掏出枪来对准Issa时,电影的讽刺力度达到了巅峰,有良知的人首先被推到了死亡的边缘,被迫与自己曾救下来的Issa对峙。最后,良知是否会在Issa的内心中闪现,导演以省略作了答复。


电影中最独特的地方在我看来是它的视角。客观/上帝视角有了可以具象化的东西——无人机。当然,戴眼镜的小男孩同样也被塑造成偷窥狂和受警察侵害的中立形象。巧合的是,在没有无人机的情况下,他依然在最后的大混战中通过猫眼成为暴力事件的观察者。从无人机到猫眼,男孩的视线发生了变化,视角却没有中断,依然与观众同在。多次俯视镜头,让我们重新审视着人们,审视着城市,而中间无人机视角下的夕阳,却代表了每个人心中柔弱的一面与尚存的善念。楼道内的战斗却摧毁了这一切美好的希望。

此外,另一个很独特的情节设置是暴乱前一群玩水的小孩向车内呲水。从呲水枪到燃烧瓶,从笑脸到怒容,两种“暴力”的相似性有多少?暴力对抗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特性还是肮脏社会环境的恶果?导演以《悲惨世界》中的话语作为回答,也作为影片的结束。“从来没有坏的杂草或坏的人,只有不好的种植者。”现如今已不是雨果先生时代的法国了,但他的话依然振聋发聩。05年的暴乱有什么用呢?无疑是种植者的又一次失手罢了,但流血的却是人民自己。

 6 ) 《悲惨世界》导演访谈

Q:您在蒙费梅伊(Montfermeil)长大,曾多次拍过关于蒙费梅伊的纪录片,以及一部名为《悲惨世界》的短片,这可以说是同名长篇的序曲:您拍摄这座城市的方式有什么变化?把它拍成一部故事片的这个想法是怎么产生的?

A:我一直都在拍摄这片土地,17岁时,我拍了第一部短片,19岁时,我买了第一台摄影机,我现在39岁了,拍来拍去,已经20年有余了。我为什么要开始拍东西呢,很简单,因为它吸引我,然后慢慢的,这个想法就开始成形了。刚开始,我拍的是警察,在美国这种行为被叫作“copwatch”,不过,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词。我拍他们,是因为我住在一个很复杂的街区,警察们常常滥用职权。我拍了很多视频,然后把它们传到网上,我这才意识到这些视频是有影响力的。我成了警察的眼中钉,他们一来,我就拿出摄像机。他们远远地看到我就喊:“注意,拉吉来了!” 他们讨厌我。

直到2008年的某一天,我拍下他们正在殴打一个铐着手铐的小男孩。第二天,我就被叫去警察局了,被要求交出这个视频。他们看了视频之后,意识到遇到麻烦事了。当时大概有20多个人围着我,然后威胁我… 我对他们说,视频可以留下,我也不会把它传到网上。当然,来之前,我已经把视频拷贝存底了。放我走后,我就去了Kourtrajmé(译者注:是一个关于视听艺术的组织)在蒙特勒伊(Montreuil)的办公室,跟他们解释了我的情况。大家聚起来,开了个会,决定打电话给罗曼·加夫拉斯(Romain Gavras)的父亲科斯塔·加夫拉斯(Costa-Gavras)。他建议我们去找Rue 89 (译者注:法国一个新闻网站)。然后,我们通过Rue 89发布了那个视频。一经发布,便引起公愤,媒体开始关注,检察机关成立调查组,涉事警察被停职。这是第一次有警察因为一个视频而被停职。

《在蒙费梅伊的365天》

这个故事,可以算是《悲惨世界》这部电影的一个起点:我意识到了影像的力量,我的摄影机是一把武器。拿起摄影机的我就是这个街区的眼睛。电影里巴兹(Buzz)这个角色是我的儿子饰演的,也是一个现代化版本的我,用无人机拍下城市的地理风貌、结构类型,以及城市的偏僻程度。所以,大概是从2009年开始,就有拍一个故事片的想法了。在此期间,我仍继续拍摄,比如关于2005年骚乱事件的《在蒙费梅伊的365天》(365 jours à Clichy-Montfermeil,2007);关于非法交易大麻的《Go Fast Connexion》(2008); 为了拍摄《在马里的365天》(365 jours au Mali, 2014)去马里呆了一年,拍下了当地发生的一些冲突;还和斯特凡·代·弗雷塔斯(Stéphane de Freitas)一起拍了《大声说出来》(À voix haute, 2017),是关于辩论比赛的纪录片… 拍这些影片的过程,同时也是我学习的过程,因为我既没去过电影学校,也没有参加过什么专业培训,所以我需要一个学习的过程。另外,我还有一个压力,就是跟我同在Kourtrajmé的朋友,罗曼·加夫拉斯、金·沙比荣 (Kim Chapiron),都已经有自己的长片作品了。我感觉我也得拍一部,拍一部给所有人“开罚单”的电影。

Q:所以您并不急,一直在养精蓄锐?

A:是,也不是。我需要时间来准备,但同时我也很想拍一部作品。要拍一部长片太难了,像在战斗一样,尤其是拍一个这样的题材。然后“蒙费梅伊的拉吉·利想拍一部长片”这件事,也不是任何人都关注的一件事… 还有要拍一个城区,拍这里的警察暴力,以及这里的悲惨,是非常复杂的。即便如此,我们仍在坚持,在斗争。我找了两个制片人,Toufik Ayadi和Christophe Barral,向他们解释了我的计划,并表达了我不想为制片公司拍,而是想拍一部独立电影的想法。他们找到了资金,并且任我自由拍摄。那时候,我已经写好了一个短片的剧本。对我来说,这是迈向长片的准备阶段。然后他们跟我说,先拍成短片吧,看看会收到什么反响。最后的结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我们参加了150多个电影节,获得40个奖,《大声说出来》和这部短片都被提名了当年的凯撒奖。有了短片的成功后,我以为,我们能轻松筹得长片所需要的资金,大概3百万(欧元)。事实上根本就不是这样,进展并不顺利,也没有收到CNC(法国国家电影中心)的资助,最后3百万的成本被缩减到140万。

《Go Fast Connexion》

Q:但我们并没有觉察出来这是一部成本只有1百万的电影。

A:虽然资金不足,但我们还是能找到解决办法。这个街区,是我生活的地方,我认识所有人,可以找他们帮忙,我们动员了大概有200多人。拍摄团队人数不多,我不太想让团队人数超过40人,而且我们也不需要那么多人,一个人就能负责化妆和发型这两项工作,完全足够了。但是,整体都非常有组织,正规,还申请了拍摄许可,等等。我是第一次这样拍电影,之前走的都是野路子。不过,如果在其他地方拍,这预算肯定不够。

Q:为什么CNC(法国国家电影中心)拒绝资助呢?

A:我不知道… 我听说,他们不会资助一部郊区小孩控诉警察的影片(笑)。但,其实,这不是电影想讲的点。

Q:但,还是有人觉得电影的结局会带来一些麻烦。

A:肯定。有人问我:“您不觉得这个结尾有点奇幻吗?” 我跟他们解释,剧本从开始到结尾都取材自真实的故事。最后一幕,我亲眼见过,就在我家楼道发生的事情,和电影里的情况一一模一样。所以,这并不是一个奇幻故事,是真实的。他们一阵惊慌,但是… 最后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Q:您为什么突然把叙述视角换到警察身上?这跟您之前的作品都有所不同。

A:是的,我通常都把视角放在他们的对立面,我也知道,人们期待我拍出一部反警察的电影。有一次,电影映前点映,观众中有一位是警察,映后交流环节他拿到话筒说,他被电影说服了。他在看预告的时候,也觉得这部电影会是一部反警察的电影,但是看完以后,发现不是他想的那样,觉得既惊讶又感动,同时以他自身经验考量的话,电影里讲的东西很准确。我觉得通过警察们的视角展开情节是很有意思的,一个新来的警察,对当地的情况一无所知,通过他们的眼睛,观众们也跟他们一起开始探索这个街区。只有生活在郊区的人才知道那里的真实情况,外面的人都一知半解。我想为大家提供一个浸入式的体验。

《悲惨世界》剧照

影片中,大概有四十分钟,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但可看的地方一点也不少:居民、地理环境、城市结构、各方势力… 这么长时间的铺垫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这些铺垫,情节才能继续往下发展。但也因为非常想保留这个铺垫,开拍前遇到的阻碍也不少:他们对我说,根据剧作法则,五分钟之后就情节就必须开始,否则观众会分心。我才不管什么剧作法,我不能让这些规则束缚住我的手脚。我认为没有生活在这个街区的人需要先观看这些铺垫,因为他们了解郊区的方式不外乎都是通过媒体,政治,或者一些具有陈见的电影。我的电影里,没有任何武器,没有嘻哈音乐,没有毒品,我们尽力在规避这些东西,同样也是因为担心讲这类事件讲得不够准确。我还尽量让对话也符合真实情况。当然,台词是写好的,但演员可以根据这个台词,用自己的话说出来,如果他们觉得那样说更好的话,只要是准确的,哪怕一个镜头要拍上17次都没有问题。

Q:您跟亚历克西斯·曼蒂(Alexis Manenti)和吉奥达诺·戈德里尼(Giordano Gederlini)三个人是如何一起创作剧本的呢?

A:我和亚历克西斯一起写了一部短片,我们有一些点子,可以写对话,但我们觉得还需要一位真正懂得技巧和结构的编剧来帮忙。于是我们联系了吉奥达诺。

Q:在写作时,你们已经想好事件发生的地点了吗?

A:是的,地点的选择很简单:因为一切都是真实的,只要去真实事件发生的那个地点就可以了。最后的一个场景发生在我的楼梯间,所以就在我的楼梯间里拍摄了这个场景。为什么要去别的地方呢?

《悲惨世界》剧照

Q:“市长”(Le Maire)这个角色是真实存在的吗?

A:当然是了。我没有虚构任何东西,无论是事件也好,人物也好。像“市长”这样的人物,在任何地方都有。他在当地保证社会安定,管理着所有人。出现问题的时候,政府会把他叫来,然后他会安抚人们的情绪,同时他还管理着一群小混混。这是一个微妙而复杂的人物。

Q:这是我们对电影的理解:一切都建立在各方力量的平衡之上,但这种平衡很脆弱,有利己主义在里面;主角们之间互相怀疑,拼命让对方身陷困境。结尾处的孩子们反抗的也正是这一点。

A:完全正确。各方力量的顾虑就是不要打破这种平衡,所以人们必须要沟通。这是各种权力之间的关系,要做出很多的妥协,出现问题的时候要互相对话。这并不是说时刻都会出现问题:在电影里是一个案件,发生在一天时间中,但很显然实际情况并非都是如此。这是一些被政府完全放弃的街区,而当人们被抛弃的时候,就要自己找到一种组织的方式。这些人互相交谈,因为他们必须要交谈。这并不代表他们互相喜欢;相反,他们互相厌恶。但他们会交谈,即使跟警察也一样。

《悲惨世界》剧照

Q:孩子们揭露的正是这种普遍存在的伪善,这部电影真正的视角就是孩子们的视角。

A:是的,这首先是一部关于童年的电影,关于在这些街区里长大的一群人。电影从一群孩子们开始,他们手里拿着国旗,要去支持世界杯上的法国队;结束于同一群孩子指责作为法国象征的警察。这些孩子是下一代人,一切都要依靠他们。我的电影是对政治界发出的一声警报,因为他们对此负有最大的责任。我想要保留一个开放式结尾,因为我想问一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是坐下来找出一个解决方案,还是任凭情况恶化?对我来说,这个结尾表达的是我们仍然怀有希望。

Q:不过,最后的镜头并不是呼唤对话,您拍的是一场暴动:这些孩子们反抗整个世界。

A:是的,这是一场孩子的反抗。不仅仅是反抗警察,而是反抗一切形式的权威。因为他们处在一种绝望的情境中。我们怎么会不理解他们呢?我让电影结束在一个孩子手里拿着酒瓶火焰弹,但我展现的是酒瓶还没有爆炸,而只要它还没爆炸,就还有一点点希望,还有一扇打开的门。

Q:但孩子们的行为是英勇的:他们就像街垒上的伽弗洛什(雨果《悲惨世界》中的孤儿)。

A:是的,他们就像伽弗洛什,我们可以这么看待他们。

Q:《悲惨世界》与25年前的《Ma 6-T va crack-er》(1997)有些相通之处,导演让-弗朗索瓦·雷切(Jean-Francois Richet)在这部电影里将暴动的激情载入了郊区的历史中……

A:我不知道,我没有看过这部电影。

《悲惨世界》剧照

Q:最终,孩子们反抗所有控制这一街区的力量,然而街区中的重要人物莎拉(Salah),这位昔日的黑帮头目、如今的虔诚教徒却没有出现。为什么?

A:因为莎拉是浪子回头,现在想要做个好人。而孩子们明白这一点。巴兹一开始冲进他家把视频交给他,就是因为信任他,他认为莎拉不像其他人那么坏。

Q:他被塑造得像一位智者。然而他的第一次出场却带有喜剧色彩。

A:对,这个镜头很搞笑。莎拉很清楚这个可怜的警察是被两位同事开了玩笑,所以他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把玩笑继续开了下去。这也让他和膏米(Pento)之间建立起一种联系。

Q:但莎拉究竟是什么身份?一开始警察们提到了“穆斯林兄弟”(Frères muz)。

A:人们一听到“穆斯林兄弟”,就会想到埃及的穆斯林,但二者完全没关系。这只是一种对留着大胡子的穆斯林教徒的称呼。莎拉不仅是一个宗教首领,也是一个开店的商人。媒体中描绘那种会哄骗小孩子去参加伊斯兰圣战的宗教信徒,我并不认识,也从来没有在蒙费梅伊见过。城市里的教徒们,其实是一些扮演社会角色的好人。当年轻人惹出什么问题时,他们就会来说:你们噪音太大了,你们破坏了邻里关系,来清真寺吃点小点心然后接受一点训诫……仅限于此。

人们看到留大胡子的人,会立刻想象这些人想拉年轻人入伙等等。然而这是一些值得信赖的人,他们不会做坏事,因为他们遵守道德,不想作恶。孩子们在结尾针对的是那些恶棍:“市长”、警察还有“钳子”(La pince)的人。与他们相比,教徒们是善良的。这让人很困扰,但这是事实。现实中的莎拉在蒙费梅伊,居民们有问题的时候会来找他,因为他们觉得他比警察更值得信任。

《悲惨世界》剧照

Q:他真的叫莎拉吗?

A:是的,就像“钳子”叫“钳子”,“市长”叫“市长”一样……我改动了几个地方,但不多。“市长”有一件足球球衣,上面印着“93省市长”,而且我在短片中告诉大家,是他扮演了他自己的角色。

Q:那吉普赛人们呢?

A:您可能看过Clash of Gitans的视频,讲的是Lopez家族。我跟他们接触过,曾去他们在尼姆的住所看望过他们,这太疯狂了。我对他们解释说我想要拍一部电影,他们不理解;我又给他们看剧本,但他们不识字,于是我给他们讲了电影情节。我跟他们做了初步尝试,发现效果非常棒。

Q:一切都是真的,但一切都带上了传奇色彩:狮子,吉普赛人们……

A:再次说明,我什么都没有虚构。之前某段时间流传着一个传奇,说树林里的人们有一只狮子,不要回到城市里,人们会被狮子攻击等等。这有一定的真实性,因为这个狮子的故事是真的,您看(他向我们展示了手机上的一张照片),这是18岁的我跟狮子的合影。

Q:是您偷了狮子吗?

A:不,是一位朋友……但事情的经过就跟电影里一样:我们把小狮子养了一个星期,吉普赛人们带着枪来了,警察们到处找这头狮子,在《巴黎人报》上还有一篇文章。这在当时我们那里是一件大事。

《悲惨世界》剧照

Q:这部电影真是一本回忆录,所以才如此强烈,因为这是真实经历,很有感染力。

A:这就是我想做的:讲述我所知道的真相,以及这些年来我看到的所有事情。我是拍纪录片出身的,我想把纪录片的这种拍摄方式带到虚构作品中:肩上扛着摄像机,靠近人们拍摄,每时每刻都保持节奏,保持运动。我们用两台摄影机拍摄,因为我们没什么钱,然后我们就把日常生活拍进画面中。如果有人在某个镜头拍摄时下楼梯并进入画面,我们就保留下来。我唯一一次使用相机支架,是为了拍膏米和瓜达(Gwada)在酒吧里面对面交谈那个镜头。把相机放在支架上让我感觉很烦。

Q:不过,警察们的身份信息比较重要,所以也有一些虚构的成分。在创作的时候,您尽力避免过度夸张地表现他们。

A:除了这里之外都没有虚构。我人生中被拘留过二三十次,所以我跟他们一起待过一段时间。我明白那种坐在警车后排听他们讲烂笑话的感觉。在警察局里带着手铐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这给了我观察他们的机会。由于拍摄Copwatch期间大量的接触,我甚至跟扫恶组的一位警察成了朋友,如今他是我的好朋友了。后来我发现,他们当中有好的也有坏的,但即使是坏的也有一部分人性。他们像这个街区的居民们一样,都是贫苦大众的一部分。当我们了解到他们的境况,就会发现他们的生活也不是尽如人意:薪水微薄,住在廉租房,欠债的时候住在郊区的小屋子里。我也想要展现这一点:既然我想要公正,那就应该对所有人都公正,包括警察在内。

《悲惨世界》剧照

Q:Jeanne Balibar的加入是电影里一个真正的惊喜。

她在蒙费梅伊拍摄时(《奇迹蒙费梅伊》Merveilles à Montfermeil,编者注),我帮她改善了拍摄环境。由于我们彼此非常了解,刚好这个角色还没有找到演员,我就提出让她来扮演。有了她的加入,电影就完美了。

Q:在采访的最后,我们想请您谈谈您创建的电影学院。

A:这是一所免费的学校,不需要文凭作为入学条件。它目前在克利希丛林市的美第奇工作室(les Ateliers Medicis),但我们将会在一月搬到蒙费梅伊的新校址。这些日子我忙着面试,因为第二学年从十月底开始。有2000位候选人竞争50个名额,专业包括导演,编剧,制片,后期制作和艺术/摄影。有两位教授,大师课的所有时间都是跟电影界的专业人士一起上。今年,我们扩大了规模,继科特迪瓦、马里、布基纳法索和摩洛哥之后,我们三月份在达喀尔(塞内加尔首都)开设了一所学校。2020年9月我们要在安古兰(法国)开设学校,还要在中国和巴西开设。尽管资金有限,我们的目标仍然是在缺少资助(尤其是缺少没有给我们任何帮助的当地政府的资助)的情况下,跟其他的电影学院竞争。但这正在一步步实现。在戛纳电影节期间,CNC了解了情况,并决定给我们提供帮助。去年,也就是第一年,我们培养了三十位年轻人,制作了五部短片和两部长片。看到这些成果,我们对这个项目更加充满信心。

 短评

笼中狮因为皮鞭的驯养忘了自己是野兽,执法者因为手握的枪支以为自己是神明。明明都在同一个街区长大,披上制服的警察和肤色不同的市长已经分了阶层。砸碎街边女孩的手机,以为也能砸碎高空无人机的内存卡。能把马戏团的狮子偷走,也能上演一场反抗极权的复仇。没有邪恶的植物和人,只有邪恶的培育者。

4分钟前
  • 西楼尘
  • 还行

#72nd Cannes# 评审团奖。比同名短片好太多了,篇幅足够把短片里没有时间说清楚的街区/族群政治讲明白了。这个意义上其实比[训练日]还是要高级和复杂一些。必须参照的还有导演拉德·利2006年的纪录短片《克利希-蒙费尔梅伊的365天》(2005年法国骚乱作为关键情节的背景信息)。开头节奏太慢,结尾先是煽情说教,再者是Issa黑化和复仇得有点战斗力太强,又要硬凑那个结尾。不过这片比《黑色党徒》在社会介入和愤怒表达上还是好很多。

8分钟前
  • 胤祥
  • 推荐

4.5 各方面都颇见水准的处女作。并没有人出生就是恐怖分子,走到极端的自私和恶意,才会催生暴力之花。令人遗憾的是,从雨果的年代至今,世界还是那个悲惨世界,报复只能以报复回答,暴力的结果只会是更多的暴力。和前一场的《钱》形成完美的主题延续。(《黑色党徒》的结尾也让人有如此唏嘘)

11分钟前
  • Lycidas
  • 推荐

4.5 上次看100分钟的电影感觉只过了半小时的还是《地心引力》,视听和表演都太猛了,可谓惊心动魄。我们虽然身处2019年,但仍要面对着1862年,甚至存在得更早的问题。它们每一桩都是难解的,又都是简单的——“没有坏草,也没有坏人,只有坏的庄稼人”。导演用并不复杂的手法构建出极有概括力的事件,背后是深入的黑人社群观察和政治议题的落地化。即便部分桥段的转折用力地有点“过”,但创作者的位置与视角是绝对妥帖的。

13分钟前
  • 徐若风
  • 推荐

《为所应为》应有电影史地位这部应该有;《流浪迪潘》偷走金棕榈,可以考虑分给这部。

15分钟前
  • Peter Cat
  • 力荐

一场暴乱的诞生 不管是剧作还是调度都成熟得不像处女作 / SIFF第13场

20分钟前
  • 凹凸
  • 力荐

很难想象这只是处女作,现在只有法国敢拍真正揭露现实的种族题材的电影了吧。所有演员表演得浑然天成,真怀疑是不是导演直接去街上找的。不过,住政府廉租房的小孩居然有无人机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巴黎中产阶级的孩子也很难有吧。

24分钟前
  • momo
  • 力荐

睁眼看看这个分裂的世界吧,不可调和的矛盾在群体之间一触即发。人物事件双驱动,纪实感是它的外观,也是力量所在。关注快速变焦的时刻——导演希望我们看到什么?马戏团的场景意指特别明显,弱者与更弱者都是笼中困兽。结尾仿佛是《开战》和《何以为家》的叠加,在三方悲剧性的对峙中,生而为人的根基在熊熊燃烧,最后的良知摇摇欲坠,但开放性又带来一线生机。问题被交还给观众:面对复杂的现实,常识失效了吗?他们的愤怒,具有建设性吗?我们的艺术,应该朝向何方?

29分钟前
  • 晚不安
  • 力荐

“如果愤怒是唯一表达的途径呢?最糟是没人会在意” 事态走向的万劫不复感拍出来了,但缺乏情绪和核心情感,本以为是另一部《狩猎》。狮子笼戏份最有力度…“会叫的狗不咬人” 愤怒无用。

32分钟前
  • 影志
  • 推荐

这个片子基本反映了二元世界中不可调和的对立和分化,其实和只有立场没有是非的现状很相似。双方都耗尽了耐心不愿再费唇舌,却又不肯卸下傲慢与偏见,这样误解就会一步步加深,事情就会变得越来越麻烦。造成的结果,恶警的今天就是善警的明天,小伊莎就是未来的萨拉赫或狮子王。另一方面,双方都觉得自己很委屈,但在不可调和的现状下又无路可退,就像那个戛然而止的结尾,一个精彩的隐喻:少年不肯扔掉燃烧瓶,警察也不愿放下手枪,于是竟然达成了一种骑虎难下的“和解”,尴尬又不失讽刺。

33分钟前
  • 巴伐利亞酒神
  • 推荐

拉吉·利的剧本里有典型的设计痕迹,三个警察主角以经典的本我自我超我模型为蓝本,代表了法律面对“平行社会”的三种处理方法。人物设定和剧情走向里这些范式大多时候是钳制而非规范了富有动力和震撼人心的场面戏,同时也没真正树立起来立体和令人关心的人物,这对于这部颇具警世作用的作品而言是个大缺憾。影片真正的冲突发生在成人与青少年之间。被卷入成人世界纷繁矛盾中的青少年在尾声前没有发言权,显然他们对于任何一个成人势力、任何一种规范或协商式的解决方式都感到失望。直到惊悚的“第二个结尾”时,联合起来的年轻力量才如此富有摧毁性,法国的未来正如最后一镜一样危险而不确定。如此来看,导演最后引用的雨果名言是针对所有成年人的:我们该如何浇灌这些祖国的花朵?

34分钟前
  • brennteiska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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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没有坏种也没有恶人,只有坏的播种人庄稼地。这早已不是雨果的巴黎,海报上的人群也不是抗议,而是在庆祝拥有多半数有色人种的法国国家队夺得世界杯。当年轻的姆巴佩驰骋在绿茵场成为英雄,比他还要小的黑孩子跑在街头白警察仍然追不上他们。应该在非洲大草原自然生长的小狮子不堪呆在鸡窝,被关在马戏团笼子里的大狮子也仅是像会叫的狗一样不咬人。离得那么近为什么会开枪,仇恨的累积无限的报复只会植入到每一个亲历见证者年幼的心里以改变未来不可收拾,高级的暴力那就是革命。生猛成熟的处女作,与同样非常喜欢同获戛纳评审团奖的《巴克劳》都出现了无人机,用俯瞰的视角展现记录着那些不可告人足以抹去的杀戮。#金马56#年度十佳。

35分钟前
  • seabisu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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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于工整过于计算,应该是个硬伤,让这部调度出色、叙述扎实的杰出处女作,可以被当作一部时势电影(无法长久)。不知怎的就想起齐德·多尔里的《羞辱》,都是用相同的构架(每个人物都有一个立场),来展现复杂的社会矛盾。社会像个火腿,它只用虚构切一个情绪的横截面,就够身处这个悲惨世界的我们连连叫好了。但智者需要深谋远虑,需要对火腿进行超越情绪的另一种切法。

37分钟前
  • 南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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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贵的雄狮在笼中呆坐,关不住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沉默的眼睛在天空游荡,看不尽痛苦无助的芸芸众生。如果发泄怒火才能换来倾听,那凯旋门前的欢呼是否能驱散仇恨。如果好勇斗狠才能换来尊重,那马戏团里的哭声终究会扼杀笑容。在这看似宁静实则汹涌的悲惨世界,谁来给孩子们的天空画上一道彩虹。首先想起东木《完美的世界》,随后是保罗哈吉斯《撞车》,虽然本片的创作理念上主要突出的是社会意识形态差异所导致的冲突,但最终指向确实落在少年一代,面对那些气势汹汹的大人脸上的暴戾,他们眼中的凶狠,他们传递的恃强凌弱,他们遵循的目无法纪,统统尽收眼底,最后转化为少年手中熊熊燃烧的怒火,狠狠的砸向悲惨世界。相比东木刻画出的温情守望者,这里只有雨果笔下的邪恶庄稼汉。节奏的铺陈与社会视角的描摹精准且老练,完全不像处女作,看好导演。

41分钟前
  • 拔剑四顾心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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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执法还是犯法?当白人警察手握警权的时候,他们大概忘记了原来自己也是要守法的。更何况,他们面对的是这些外来移民,根深蒂固的种族歧视让他们忘了这些外来者也应当有基本的人权

44分钟前
  • 艮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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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大概能明白,为什么这位从没拍过长片的导演初出手就能杀进戛纳主竞赛。整个电影的观感从“渐入佳境”到“触目惊心”,开头就是一场以凯旋门为背景的庆祝大游行,然后三个便衣警察,漫无目的的街头巡逻,抱团的有色人种,不断触发和升级的暴力冲突,互相以暴制暴的恶性循环……除了真枪以外什么武器都上了,楼内警察跟一群黑人孩子的群殴戏震撼,而这一团乱麻只是因为两个顽皮小男孩而起。结尾在一高一低的对峙时刻戛然而止,留出开放空间。虽然总往雨果和悲惨世界上扣题略显刻意,但影片整体的纪实感、街头感、不着痕迹的调度与表演、对当下现实的反思对于新导演而言都较为出色。法国拍出这样的电影,选进了主竞赛,有的国家却……

49分钟前
  • 谋杀游戏机
  • 推荐

一部重新让你思考人类社会阶级,权力,合法性的电影。狮子象征权力,人皆纵欲,权力欲是一头需要被控制的恶兽,Issa偷走幼狮,象征的是底层阶级分割统治阶级的权力;Issa在马戏团跟雄狮对峙,同样象征着他得到了权力。

51分钟前
  • 克雷蒙
  • 力荐

结尾字幕恶心到我了,还嫌法国不够完蛋呐?导演非洲裔法兰西人?哦哦那没事了

54分钟前
  • 有寂
  • 还行

4.5 反复出现的无人机视点,是物理层面的视点,又有引导、暗示整体叙事视点的作用。在呈现双方激烈对峙的过程中,拍摄者即便在高潮段落也竭尽全力做到类似无人机视点下的客观性、多元性,仇恨与善意其实共存。没有比定格于无解的对峙更合适的收尾。年度十佳。

57分钟前
  • L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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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续短片风格,成片很有力量,街头戏份真实刺激,最后的楼道大战调度惊人。抛出的问题尖锐直指法国乃至欧洲各国现状,无解命题背后是对社会制度的深思。虽然有设计感,但作为导演的长片处女作真的很惊艳。维克多雨果小说[悲惨世界]里的因果报应也在电影里对照上演。

1小时前
  • LORENZO 洛伦佐
  • 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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